第一章 血色重逢

香港苏富比春拍现场，鎏金穹顶下漂浮着雪茄与晚香玉的气息。

姜晚舟站在拍卖台侧边整理蕾丝手套，指腹摩挲着羊皮接缝处的暗纹。这是威尼斯老匠人用教堂彩窗工艺缝制的鸢尾花纹，五年前她正是戴着这副手套，在纽约佳士得拍出第一件千万级藏品。

"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十九世纪波旁王朝蓝钻冠冕。"

她扶着鎏金话筒开口，德语词句裹着吴侬软语的尾音，像天鹅绒擦拭刀锋。二楼包厢传来水晶帘晃动的声响，十七盏射灯突然齐齐转向二楼，却只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雕花栏杆上。

那枚鹰隼造型的铂金袖扣刺得她瞳孔骤缩——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那枚一模一样。

"起拍价，八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姜晚舟的珍珠耳坠随着报价轻轻摇晃。左眼睑的泪痣被金粉勾勒得愈发妖冶，她忽然用指尖点了点展台，流苏灯影里浮起狡黠的笑："提醒各位，这件拍品过去三年在巴黎流拍三次。"

举牌声戛然而止。

二楼包厢传来雪茄剪清脆的"咔嗒"声，灰白色烟灰垂直坠落，正巧落在她旗袍开衩处。墨绿色真丝顺着小腿蜿蜒而上，那抹灰烬像烙在雪原上的污痕。

"傅先生。"她仰头轻笑，天鹅颈绷出凌厉的弧线，"您抖落的烟灰，可比冠冕上的蓝钻更灼人。"

水晶帘后传来低笑，裹着深海风暴般的压迫感："姜小姐的德语，倒是比五年前更动听了。"

鎏金座钟突然发出整点报时的轰鸣，姜晚舟搭在展柜上的手指骤然收紧。五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书房的翡翠摆件也是这样震颤着坠地粉碎，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