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蒙着薄灰,却映出她异常明亮的眼睛:“沈先生,我需要你修复一面镜子。”
那是面汉代蟠螭纹镜,镜背的龙虎纹却被人为凿去,露出底下细如蚊足的铭文。
当我用酒精棉擦拭镜面时,忽然发现反光里的女人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疤痕——可此刻站在我对面的苏晚,皮肤光滑如瓷器。
“这镜子是我继母的陪嫁。”
她盯着我手中的工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三年前失踪了,警方在老宅地窖发现半瓶致幻剂。”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但我知道,她根本没疯。”
老宅坐落在城郊的梧桐巷,铁锈色的铁门推开时发出拉锯般的声响。
玄关处挂着幅褪色的油画,画中穿旗袍的女人抱着青铜镜,眼尾上挑的弧度与苏晚惊人相似。
“这是我生母。”
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死于难产,继母进门后就把这幅画锁在阁楼。”
她递来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楼梯,“去年开始,阁楼每到雨夜就有拖拽声,像有人在搬镜子。”
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阶上楼,手电筒突然熄灭。
黑暗中,有冰凉的金属片贴上我的手背——是那枚青铜镜。
镜面不知何时被擦亮,映出我身后的楼梯拐角:穿旗袍的女人正缓缓转身,她脖颈处的月牙形伤口里,露出半截泛白的指骨。
“沈先生对古董修复很在行?”
管家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手里的烛台晃得光影摇曳,“可有些东西,碎了就该埋进土里。”
他袖口滑落,露出腕间褪色的红绳,绳结样式与镜背铭文完全吻合。
地窖的铁锁上缠着新鲜的蔷薇枝,花瓣上还沾着夜露。
当我用镊子夹起墙角的碎镜时,手电筒再次亮起,光束笔直地指向通风口——那里卡着半枚带血的指甲,甲床处染着与苏晚同款的靛蓝色指甲油。
回程路上,苏晚发来消息:“明天带齐修复工具,我们需要打开阁楼的樟木箱。”
附带的照片里,箱盖上刻着与镜背相同的铭文。
我放大图片,发现箱底隐约映着半行小字,像是用指尖蘸血写的:她在镜里看着你。
车载广播突然切入新闻:“今日警方在梧桐巷老宅地窖发现人类骸骨,经鉴定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