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跟着班级队列前移时，校服袖口又往上缩了半寸，腕骨处浅褐色的淤青像褪色的蝶翼，在晨光里若隐若现。
她下意识用帆布书包挡住手腕，指腹摩挲着书包侧袋里的素描本 —— 硬壳封皮上，半朵鸢尾花用银粉勾边，花瓣边缘的水痕晕染，是七年前母亲用口红在宣纸上拓印的痕迹，花心处还留着半点浅红指印。
这个指印的形状，与她昨夜在母亲遗物铁盒里发现的半截翡翠吊坠严丝合缝，那是从肖家丢失的项链上扯下的碎片，吊坠中央的鸢尾花造型，此刻正静静躺在铁盒底层，与素描本封皮的图案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
"下一位，高二（5）班。
" 教务处主任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林雾接过课本时，侧袋的素描本滑出一角。
台阶旁，抱着考勤表的沈砚礼恰好抬头，笔尖在 "转学生" 一栏划出歪斜的墨迹。
女孩低头时，后颈碎发被电扇吹得翘起，像只刚探出洞穴的幼鹿，直到她抬眼，左眼尾那颗泪痣撞进他的视线 —— 与档案室里肖雨欣毕业照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他注意到女孩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和三年前肖雨欣坠楼现场照片里，她紧攥的手帕上绣着的鸢尾花轮廓一模一样，那方手帕至今仍保存在学校储物室的证物箱里，边缘的流苏还缠着几根银白色丝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封面，牛皮纸边缘磨出毛边，内页夹着的课堂涂鸦突然泛起褶皱。
那是三年前肖雨欣画在草稿纸上的鸢尾花，花茎上用极小的字写着 "小雾别怕"，此刻正与女孩素描本封皮上的藤蔓纹路重叠，连叶片锯齿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沈砚礼喉结滚动，目光掠过她攥紧课本的指节，泛白的指缝间露出课本封皮的校徽 —— 鸢尾花变形图案，花蕊位置恰好对应肖雨欣坠楼时耳后的胎记。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太阳穴正在突突跳动，这是偏头痛发作的前兆，和父亲书房里那叠写着 "肖雨欣诊疗记录" 的文件上，父亲签字时的墨迹晕染方向完全一致，那些文件的第 17 页，还夹着半张未被撕毁的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