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是三天前你难得下厨做的,锅铲在釉面上划出暗红的弧线,像我们之间最后未说出口的告别。
清晨五点二十七分,楼道感应灯随着行李箱滚轮声次第亮起。
这场景太熟悉了,两年前你抱着保温桶站在我家楼下,羽绒服领口沾着油星子。
"楼下早餐铺还没开门,"你鼻尖冻得通红,呵出的白气氤氲了眼镜,"我炸的油条可能有点硬。
"保温桶里豆浆还烫着,底下沉着细碎的豆渣。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会为了一顿早餐整夜不睡,揉面时虎口沾着没撕好的创可贴,指节上烫出的水泡像透明琥珀。
后来这样的清晨变成三百六十七个昼夜。
感冒时床头永远有晾到温热的姜茶,生理期抽屉里新拆封的暖宝宝,连手机充电线都缠着你手作的毛线保护套。
你把生活拆解成无数细小的齿轮,每个齿痕里都刻着"我在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齿轮生锈的呢?
可能是上个月加班到凌晨两点,发现电饭煲里冷掉的皮蛋粥已经结成硬壳。
你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茶几上扔着便利店饭团的包装纸。
也可能是纪念日那天下雨,我裹着湿透的大衣回家,看见你对着我准备的蛋糕露出茫然表情。
奶油上的草莓正在往下淌汁水,像某种荒诞的默剧。
最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上周三。
我蹲在玄关收拾打碎的相框,玻璃碴扎进掌心时,你正倚在门框上回工作消息。
"创可贴在老地方。
"你说这话时甚至没抬头,荧光屏幕倒映在你镜片上,把瞳孔割裂成破碎的像素点。
此刻拖着箱子经过小区早餐铺,炸油条的香气混着晨雾漫过来。
你突然从身后追上来,睡衣扣子系错了两颗,手里举着便利店塑料袋:"要不要带杯豆浆路上喝?
"塑料杯壁凝结的水珠渗进掌纹,我忽然想起那个雪天你怀里的保温桶。
原来有些温度一旦冷却,就再也不会重新沸腾了。
"不用了,"我把豆浆塞回你手里,金属拉链擦过你腕上那道陈年烫疤,"这次真的,送到这里就好。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我看见你低头撕开创可贴包装。
晨光从楼道窗口斜切进来,在你脚边投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