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到怀上龙凤胎的那一天
她身上则盖了一床崭新的大红色绸缎被子,那是她结婚时娘家许的嫁妆。
她记得这床被单在曹明生第一次用烟头烫自己时被烧了一个大洞,后来她在自己的旧衣服上剪了一块布,为被单打了个补丁。
她摸了摸那个被烧过的地方,没有任何灼烧的痕迹,也没有打过补丁的痕迹。
她寻思着,难道自己重生了?
刘喜梅难以置信地望着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谁能想到,多年以后,这个房间里只会剩下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衣柜。
她再看向床对面的柜子,柜子上赫然摆放那台被曹明生卖掉还赌债的黑白电视机,电视机里也是娘家许给她的嫁妆。
只见电视里正播放着《万水千山总是情》。
她记得,这部电视剧开播时,她刚好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显示1982年11月29日。
时间对上了。
上辈子的这一天,曹明生带着她去卫生院检查身体,结果检查出了身孕,且己有一个多月了,还是一孕两胎。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我的孩子啊,妈妈这一世一定要护你们周全。”
刘喜梅记得,她怀上龙凤胎之前也怀过两个孩子,但都被曹明生打流产了。
每次曹明生打完她后,又会抱着她,求她原谅自己。
她是个心软的人,一次次相信曹明生是真心悔过的。
可她每一次的原谅,换来的都会是变本加厉。
那时的她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其实结婚前,曹明生还是个不错的男人,长得帅气,人也勤快。
追求她时经常给她送花写情书,是村里少有的浪漫男人。
可是结婚才一年多,他就开始沉迷赌博。
刚开始他赌输了钱,刘喜梅说他时,他只是与她拌几句嘴,并不会动手。
首到有一次,刘喜梅做午饭时见家里米缸没米了,而曹明生却还在村里的小卖铺打牌,村里的小卖铺老板为了吸引村民上他家买东西,在自家客厅摆了两桌麻将。
所以,闲时村里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小卖铺。
大人喜欢去那里打麻将,看打麻将,小孩子喜欢去那里买零食。
刘喜梅气不过,跑到小卖铺催曹明生去小姑子曹明华家打米。
曹明华嫁给了本村的张明飞,家里买了一台打米机,专供村里人打米,打一担一百斤的稻谷五块钱,在当时也算是暴利。
村里只有曹明华家有打米机。
可是曹明华家距离曹明生家有三百米远。
一百多斤的稻谷,刘喜梅又长得瘦小,她肯定是挑不了这么远的距离。
而彼此曹明生刚好输了钱,正在气头上,再加上其他不嫌事大的村民起哄。
“你这个女人,男人好不容易有空打一会牌都要催催催,什么钱都被你催输了。”
“没米做饭可以煮面啊,你们家都不吃面吗。”
“曹明生,你妻管严啊,打个牌都不得安生。”
“就是喽,女人还是不要管得那么宽。”
大家七嘴八舌的,只见曹明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村里人向来都是这样,不仅爱吃瓜,还喜欢拱火。
刘喜梅没好气道:“你们都留点口德吧,火没烧到你们院子你们当然不着急。
我爱怎么管我家男人那是我的事,你们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也就在这时,曹明生站起来,狠狠甩了刘喜梅一巴掌。
“你个***,谁让你在这里瞎嚷嚷。”
当时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也只是随便开开玩笑,没想到曹明生竟当真了。
刘喜梅摸着自己生疼的脸,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曹明生,你个畜生,你竟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曹明生怒道:“不过就不过,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刘喜梅心都寒了,扭头就要走人。
见两人都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村民们又忙来劝架。
女村民拉住刘喜梅:“夫妻床头吵床尾和,何必闹离婚呢?”
那时的刘喜梅当然不是真的要离婚,离婚后的女人多伤风化啊。
她只是要回家冷静冷静。
之后曹明生也跟着回了家,他抱住刘喜梅,眼泪巴巴道:“喜梅,原谅我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只是气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下不了台面。
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是刘喜梅第一次见他为自己流泪,心立马软下来,原谅了他。
她做梦也想不到,那一次的原谅竟将她推向了无底的深渊。
后来的三十多年,曹明生一次次习惯性打她,刘喜梅又一次次习惯性原谅了他,首至她被他打死。
如果不出意外,今晚曹明生又会打她,只因为曹明生坐在床上抽烟,她抱怨了句:“你抽的烟真难闻。”
刘喜梅连忙坐起身,对自己说:“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他。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新活一次的机会,那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
上辈子,她在电视里见过女人可以选择读书考大学,女人可以当领导管理男同事,女人还可以彻底摒弃男尊女卑的思想当家做主。
女人可以选择单身,单身不丢脸;女人可以选择离婚,离婚不丢脸;女人更可以选择当单亲妈妈,当单亲妈妈也不丢脸。
刘喜梅正想得出神,曹明生叼着一根烟“吧嗒吧嗒”从屋外走了进来。
上辈子她只是觉得烟味难闻,可这一世她知道,二手烟不仅对孕妇有害,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有害。
更为重要的是,她不想触到曹明生的霉头,白挨一顿打。
刘喜梅捂住鼻子和嘴,假装要孕吐,打开房门,跑出了屋,来到院子里。
为了不引起曹明生的怀疑,她站在门外一首大声地干呕,最后呕着呕着竟真的呕出了呕吐物。
刚才还冷得哆嗦,这么一呕,她身上竟有了热意。
曹母听到声音后,忙走了出来:“哎呦,喜梅啊,这大晚上的,你怎么好站在屋外,冻着我孙子可怎么办?”
曹母所住的老房子紧挨着曹明生住的房子,两座房子又围成了一个大院子。
自从半年前曹父去世后,曹母的睡眠变浅了,一丁点动作都能将她吵醒。
刘喜梅抬头,只见曹母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竟有些恍惚。
上辈子,她还没生孩子前曹母对她还算客气,可自从生了孩子后就一个劲地挑她刺。
不是嫌她管自己丈夫管太多了,就是嫌她不会照顾孩子。
还经常在她与曹明生之间挑拨离间。
可她也是第一次当别人老婆,第一次当别人妈,凭什么要求她生来就会。
刘喜梅回过神,想了一计:“妈,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我想向你讨教下女人怀孕时要注意些啥,以后孩子生下来后又要注意些啥,我好提前准备准备。”
刘喜梅想,只要躲过今晚,明天就离开曹家。
这话在曹母那听来很受用。
“那好吧,难得你有这个心,那你今晚就和我睡吧,我要把我生过三个仔,带过一个孙的经验都传授给你。”
曹母一共生了三个孩子。
大儿子曹明海,育有一儿,儿子名叫曹德胜,今年五岁。
曹明海虽然是大哥,但并没有跟曹母住在一起,而是搬到村尾去住了。
二儿子曹明生,孩子还在刘喜梅肚子里。
三女儿曹明华,育有一女,女儿名叫张星星,今年刚满一岁。
刘喜梅听到曹母答应了,心里一阵窃喜,但又做出一脸为难。
“那妈,你能去跟明生说下吗?
我怕我去说,他心里会不痛快。”
曹母笑道:“你这孩子,自己老公怕什么,我去给你说说。
我去说还怕那小子不答应?”
刘喜梅嘱咐道:“那妈可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啊!
我担心明生会吃您的醋。”
曹母又笑:“行啦,行啦,我知道啦。”
曹母与曹明生说后,曹明生果然什么二话都没说。
重生的第一夜,刘喜梅睡在曹母房里,她随便捡了几个问题问曹母,曹母答得都停不下来,最后硬生生将自己说困了。
刘喜梅躺在床上寻思着,要如何逼曹明生与自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