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河伯聘礼
韩青阳正专注地用尸油烘烤着那枚洪武通宝,铜钱在鬼火的映照下泛出幽幽青芒,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青芒如同一束探照灯,照亮了河滩上那密密麻麻摆放着的螺钿箱子。
每个箱子都缠着浸血的红绸,在月光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箱盖的缝隙间,竟伸出惨白的指骨,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无尽的冤屈与恐怖。
“乖乖,这聘礼够娶十房阎王闺女了!”
黄三爷咋咋呼呼地窜上树梢,尾巴不经意间扫落几片枯叶。
叶片刚一接触箱盖,便瞬间化作灰烬,露出底下阴刻的《洛书》星图,这神秘的星图仿佛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苏白露手中的银针突然微微颤动,她秀眉微蹙,轻声说道:“箱里装的是...”“活人桩。”
韩青阳接口道,说着,他用伞尖挑开了最近的红绸。
刹那间,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箱内蜷缩着一具剥皮的尸体,腹腔中塞满了药草,人皮上用鲛绡绣着生辰八字——仔细辨认,正是三日前失踪的渔家女。
这残忍的场景,让众人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茅九钱见状,神色凝重,突然抓了一把坟头土撒向河面。
随着淤泥的翻涌,十具青铜鼎缓缓浮出水面,鼎耳上拴着孩童腕骨,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河伯娶亲要凑天干之数,”他手持桃木剑,刺穿漂浮在水面的纸钱,“这是第十口聘礼箱。”
就在这时,韩青阳左眼的鬼玺纹骤然亮起,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强大的力量。
他猛地挥动油纸伞,旋出一股凌厉的罡风。
伞骨如利刃般刮开箱底夹层,飘出半页《洛书》残篇。
残页一接触尸血,立刻显形,竟勾勒出整条暗河水脉图,在虬结的河道交汇处,标着一个醒目的血红“祭”字,这血红的字迹仿佛在暗示着一场可怕的祭祀即将发生。
“喀啦”一声,如同连锁反应一般,所有箱盖同时弹开。
数十具剥皮尸缓缓立起,空洞的眼眶中,药草簌簌掉落,场面惊悚至极。
黄三爷吓得叼着偷来的供果,拼命窜逃:“要命!
这些祖宗闻到你身上的鲛人泪了!”
韩青阳当机立断,反手将铜钱弹入河中。
瞬间,水鬼惨白的手臂探出水面,接住钱币,随即掀起一阵浊浪,凶猛扑向尸群。
趁着水鬼争抢铜钱的刹那,韩青阳迅速撕下《洛书》残页,按在伞面。
奇异的是,彼岸花纹竟顺着星图蔓延开来,在尸群中央绽开一个血红的旋涡,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
“你疯了?
用《洛书》开鬼门!”
苏白露大惊失色,急忙用银针封住韩青阳的七窍,却见残页上的星斗开始移位,仿佛开启了某种神秘的力量。
最先扑来的剥皮尸突然僵住,胸腔内的药草疯长成藤蔓,如同一双双狰狞的触手,将其他尸首缠成了一个巨大的人蛹。
茅九钱见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
剑身顿时浮现出与箱底相同的星图,他神色严峻地说道:“这不是河伯娶亲,是有人借《洛书》改水脉养尸!”
话未落音,整条暗河突然开始倒流,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逆转。
青铜鼎中缓缓浮起一具缠满锁链的玉骷髅,锁链的尽头拴着一块玄武甲——正是韩青阳昨日在岩碑所得的那片。
这一切的巧合,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黄三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箱底...箱底有东西在动!”
韩青阳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剖开最后那口朱漆箱。
刹那间,满箱的珍珠轰然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珠堆里埋着一个青瓷骨灰坛,坛身贴的符纸赫然盖着韩父的私印。
韩青阳心中一震,打开坛盖,坛内灰烬间,半枚染血的洪武通宝与他手中的残钱严丝合缝。
苏白露手中的银针骤停,她看着坛内的骨灰,轻声说道:“这骨灰...”“是二十年前红绸案的尸骸。”
韩青阳面色凝重,碾碎瓷坛,灰烬中腾起磷火,凝成行小字:洛书现 因果乱 玄武泣血天地判此时,河水突然暴涨,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驱使。
玉骷髅的锁链寸寸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黄三爷叼着一片残破的红绸,匆忙窜来:“快逃!
这些水鬼在啃...”然而,话音瞬间被汹涌的浪涛吞没。
韩青阳在激流中瞥见一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那人手中《洛书》全卷翻动,正将暗河水脉引向义庄方向,而义庄中还有无数无辜的生命......韩青阳看着那汹涌的河水和戴青铜傩面的神秘身影,心中充满了愤怒与疑惑。
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与父亲又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骨灰坛底与自己襁褓布料相同的半幅红绸,玉骷髅指骨上刻着的“韩氏镇水使”铭文,苏白露发现药草中混着义庄***的防腐香料,还有黄三爷偷吃的供果核发出的活人心跳声,这一切的线索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头疼。
“不行,我们得赶紧想办法阻止他!”
韩青阳握紧手中的油纸伞,眼神坚定地说道。
苏白露点了点头,说道:“嗯,可我们对对方的目的和手段还知之甚少,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机。”
茅九钱沉思片刻,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些线索入手,先弄清楚他们的意图和弱点,再制定对策。”
黄三爷抖了抖身子,说道:“那赶紧的吧,我总觉得这事儿越来越邪乎了,晚了恐怕来不及!”
西人在这汹涌的河水边,迅速开始分析起这些线索,试图从中找出解开谜团的关键,阻止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