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华夏街飘来祖国的酒香
一对身处异国他乡的青年男女并肩走进其中的一家。
“温馨如家的感觉啊!”
安峨赞美着,跟着王至诚到一掌空桌子前坐下。
“来一杯菊正宗(Kiku-Masamune)?”
王至诚问对面的安峨。
菊正宗是岛国一家拥有超过300年历史的清酒酿造厂生产的知名红酒。
安峨笑了笑,不只是笑王至诚囊中羞涩,而是笑道:“这是唐人街,华夏饭店多是祖国名酒。”
王至诚望着酒柜上琳琅满目的华夏国名酒:茅台、杏花村、西凤酒、古井贡酒、泸州老窖……一位清秀的老板娘走过来,说:“你们是从国内来的书画家吧。”
王至诚正在纳闷,老板娘看了看王至诚背上的书画包,说:“我们这儿是品酒,可以从每一种美酒可以取一两品尝。”
“如果我们品尝十大美酒,大概付费多少?”
王至诚问。
老板娘说:“一幅王羲之《兰亭序》的价。”
王至诚嘘地一声,说:“那可是华夏千古一帖啊!”
“怎么?
十种名酒换不了你临摹的兰亭帖?”
老板先是疑问,然后说,“菜是免费的,酒和菜我会送到桌子上。”
王至诚回到座位上,和安峨稍等一会儿,老板娘亲自端上酒菜。
老板娘一走,王至诚倒了两杯,开始安峨只是吃菜,看着王至诚独自喝酒,停下筷子,问:“大凡华夏男子汉会喝酒,什么好喝的?”
“这是茅台,己有800多年的历史。
是贵地(州)的传统特产酒,与苏格兰威士忌、科涅克白兰地齐名。”
王至诚一边品着,一边讲起“唐蒙饮构酱而使夜郎”的传说,“汉武帝令唐蒙饮出使南越国所产的构酱酒,带回长安,敬献武帝,武帝饮而‘甘美之’……”“怎样?”
安峨问。
王至诚说:“酱香突出、幽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啊!”
安峨把另一杯端着恭敬地递给王至诚,王至诚喝过,拿起西凤酒,说:“西凤酒的发明时间可以追溯到3000年前的殷商晚期,兴盛于唐宋,发展于明清。”
安峨问:“为何叫西凤酒呢?”
王至诚说:“唐仪凤年间阳春三月的一天,吏部侍郎裴行俭护送波斯王子回国途中,来到凤翔县城以西的亭子头村附近,发现蜜蜂、蝴蝶醉倒一片,就随着酒香找到五里外的柳林,看到了西凤酒,即兴吟诗:‘送客亭子头,蜂醉蝶不舞,三阳开国泰,美哉柳林酒’。”
“此后,柳林酒以‘甘泉佳酿、清冽醇馥’的盛名被列为朝廷贡品。
唐代,凤翔是西府台的所在地,所以把‘柳林酒’改称‘西府凤翔’。”
安峨羞红着脸,问:“此酒怎样?”
“醇香典雅、甘润挺爽、诸味悠长。”
王至诚一边品着,一边给安峨倒了半杯,劝道:“美女不喝此酒,辜负一个‘凤’字啊!”
安峨喝了半口,咳嗽了一声,竟然把剩下的半杯一口喝光,然后引用宋代诗人苏轼任职凤翔时,盛赞西凤美酒的诗句:“花开酒美曷不醉,来看南山冷翠微。”
王至诚又分别倒了两小杯汾酒,递给安峨一杯,说:“一幅《兰亭序》抵了酒价,尽情用吧。”
安峨喝了一口“杏花酒”,慨叹:“还是华夏的味道啊!”
于是觥筹交错中,两位来自华夏国的青年书画家透过的红酒杯,似乎看到一个梦醒的睡狮子--正在艰难腾飞的东方大国。
民国初年,华夏国书画界极力崇拜外国画,却对于国画极力摧残。
以金城为代表的沪市书画研究会等金石书画组织以回应西方思潮的“弘扬国粹”为旗帜,坚持传统绘画的纯洁性。
相对于沪市等南方画坛的这种活跃气氛,燕京显得相对沉寂。
金城、王梦白、陈师曾来京,周肇祥、叶恭绰虽在东北任职,然常往来于京津之间,连燕京画家齐璜(白石)、陈半丁、俞明等,多以国画自娱自乐。
燕京这种散漫无团体的局面,必须改变。
1915年,燕京国立法政专门学校校长余绍宋发起,于燕京成立了宜南画社,联络陈师曾、梁其超、溥雪斋、溥心畬、陈半丁、王梦白、沈尹默、陈寅恪等著名书画家,经常以雅集形式吟诗挥毫、切磋艺事。
1918年教育家蔡元培在燕京倡导成立华夏国第一所国立美术教育学府--国立燕京美术专科学校(中央美术学院前身),一些欧、日、美留学生也归国汇集于燕京,探讨艺术教育。
书画家和教育家结成联盟,传播华夏国画、书法,发展、提炼华夏书画传统艺术,己初步形成与西画争雄、超越岛国画之势。
岛国人坐不住了,军国主义者对华妒忌心重,连岛国画家渡边晨亩萌发架构日华书画界的打算,来到了华夏国燕京,观看了华夏国古代建筑和历代字画。
早在渡边晨亩到燕京之前,另一位岛国人大村西崖来到华夏国上海,曾向华夏国画家王一亭、“上海西妖”之一吴昌硕提出类似创建中日美术展览的倡议。
吴昌硕、王一亭曾与正木首彦、渡边晨亩、桥本关雪等岛国艺术家结下深厚的翰墨之交。
既然大村西崖出面,二人愿意为中日美术交流牵线搭桥。
正在燕京的岛国同流坂西利八郎、秋山昱禧听说大村西崖和渡边晨亩先后来燕京的消息,立即和渡边晨亩联系,通过时任首隶督府外交厅长颜世清和燕京画家金城(金绍城、金北楼)等人,希望日华能够联合,一起举办绘画展览会。
金城何须人也,又名金绍城(1878年—1926年),字拱北、巩伯,号北楼,日不落帝国铿司大学毕业回国,途径美、法诸国考察法律、美术,得到了诸多知音的支持和第五任大总统出资相助。
1918年,金城刚在燕京大学创立华夏国画法研究会不久,约见了渡边晨亩一行三人。
金城被岛国渡边晨亩积极态度和诚意所打动,便答应与担任政府要职的颜世清等华夏国画家联系,可以考虑举办中日联合绘画展。
1919年五西风雷爆发,中日矛盾愈演愈烈,而中日之间的绘画之流初露端倪。
同年,著名画家刘海粟到岛国考察绘画以及岛国美术教育,并被邀参加岛国帝国美术院第一次美展开幕式。
刘海粟回国后,与岛国人石野哲弘在上海设立“中日美术协会”,会长康有为,副会长分别有刘海粟和岛国时任东京美术学院校长正木彦首担任。
当初,‘中日美术协会’计划筹建中日美术会馆,并创建《中日美术》杂志,画家陈抱一、唐吉生出任中日美术馆的建设委员会职务。
终于,在金城、吴昌硕、王一亭和渡边晨亩、大村西崖等中日双方共同努力下,达成举办中日联合绘画展的决定。
当时考虑正值五西运动中日矛盾加剧,第一回(第一次)在华夏国可能遇到麻烦,也就默许在岛国先试办一次日华联合绘画展览会。
还决定从1920年起,每两年举办一次,由中日两国交替举办。
作为中方的负责人金城希望通过举办华夏国绘画展览会选拔参赛选手,于1919年9月3日,在华夏国《晨报》刊登一则《燕京绘画展览会定期开会》的新闻。
1920年11月至12月初,在燕京画学研究会成立的燕京东城南池子石达子庙的“欧美同学会”和天津河北公园,先后举行中方的绘画展(当时也有在华岛国画家参加)。
首次展览由金城、凌文渊等发起,邀请渡边晨亩前来指导,因缺少力作,让渡边晨亩失望而归。
1921年11月23日,中方精心准备,于在燕京老地方,由吴昌硕、王一亭亲自发起,一首到月底才结束,取得万人入场的效果。
组委会十分喜悦,当场决定同年12月2日--8日在天津河北公园再次展览。
日方渡边晨亩等观后甚喜,并邀请徐世昌、黎元洪等政界要人,带画莅临现场。
日方目睹中方举办的展览会博得如此的好评,没有在岛国举办,真实后悔,又加妒忌、恨哪!
日方带着竞争的心理,在没经过组委会商量下,违背当初约定,把第二次日华联合绘画展览会的时间提前了一年,即1922年,由日方在岛国首都主办。
1922年4月,张大帅、张少帅(学良)率领奉军首扑燕京,中方只有金城、陈师曾等三名画家赴日。
日方起初觉得中方无人参展,没有想到金城等三人带来吴昌硕、王一亭等大家佳作400余件,其质量、数量远超日方,让满心喜悦的日方,大煞风景。
1922年,王至诚和现代大写意花鸟画家、书法家李苦禅,同时考入国立燕京美术专科学校,成为时任燕京美专的校长郑锦的得意弟子,分别专修华夏国画、西画,开始探索“中西合璧”改革华夏国画之路……“我和李苦禅加紧王羲之《兰亭序》的临摹与创新,准备一起参加下一届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
王至诚滔滔不绝地讲到这里,己经醉了七分了。
安峨听得津津有味,伸手在王至诚的眼前轻轻地摆了又摆,意思是你王至诚不能再喝了。
“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王至诚摇晃着酒香荡漾的杯子,说:“李白酒后诗百篇,右军醉酒千眼(年)一帖,你想参加这样高规格的书画展,喝酒--!”
“我和你都不能再喝了!”
安峨白净的脸庞被酒烧得透红,有所不解地说:“1922年5月在东京举办第二次展览会,按照轮流坐庄,隔年一次的约定,1924年应在华夏国……”“倭国也太霸道了!
不是欺负我华夏无才子吗?”
王至诚紧握着拳头。
“问题出在哪儿?”
安峨问道。
“岛国是一个好战的国家,大和民族是一个从不服输,永不言败的民族。”
王至诚说。
“讲的太到位了。”
安峨赞道。
王至诚说:“日方把1922年5月,在东京举办的第二次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当做一次练兵,决定今年(1923年)再次举办展览会,赢得华夏国,以代替明年(1924年)在华夏国由中方主办的第三次展览会。”
安峨笑问王至诚:“有什么打算?”
王至诚说:“进入今年(1923年)8月,我有幸在校长郑锦的办公桌上,看到书画家王一亭寄来的第三次日中联合绘画展览会的的邀请函,听说游历英国、比利时、瑞士、意大利等国的徐悲鸿等以贵宾名义出席。
我给李苦禅留下一封信,匆匆转车乘船来到了横宾,就是以优势压倒小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