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2015年

最后一针穿过绡纱时，母亲的手指被绣花针扎出了血。

十五岁的苏绣蜷缩在绣房角落，看着那滴血珠滚落在《百鸟朝凤图》的凤凰尾羽上。病榻上的女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绷架上的丝帛无风自动，未完成的绣品表面竟泛起一层幽蓝荧光。

"记住...纹样即算法..."母亲沾血的指尖抚过她颤抖的眼睑，绣绷上的凤凰瞳孔突然裂变成密密麻麻的0与1，"女娲...要醒了..."

……

"苏工，伦理委员会要求立刻停用你的模块！"

全息投影里，创世集团首席技术官陆沉的面容被数据流切割得支离破碎。苏绣盯着办公桌上跳动的电子绣绷——那是母亲留下的旧物，此刻正与"女娲"系统的核心数据库疯狂共振。

会议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自动驾驶事故的故障代码，是从你私人服务器流出的。"陆沉的声音裹着金属般的冷意，"警方还有三分钟抵达。"

玻璃幕墙映出她苍白的脸。楼下车水马龙的上海滩正在下雨，霓虹灯牌上"AI伦理峰会"的标语被雨水泡得发胀，像极了母亲咽气那天绣房里潮湿的丝线。

苏绣撞开安全通道时，腕带突然弹出遗产公证处的通知。全息影像中，律师机械地宣读着："...周雪女士遗物已转运至苏州镇湖绣坊，包括未完成绣品一件..."

她踉跄着踩空台阶。那幅《百鸟朝凤图》明明在母亲下葬当天就烧成了灰。

"小心。"斜刺里伸出的手攥住她手腕。黑色冲锋衣兜帽下，男人耳垂上的银质绣针晃过一线冷光，"苏小姐的丝线缠住了。"

顾衍松开她时，掌心多了一枚微型追踪器。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他忽然将某件东西塞进她怀里——那是半幅泛黄的绣片，残缺的凤凰左眼正渗出诡异蓝光。

镇湖的雨带着蚕茧的腥气。

苏绣跪在老宅地窖的织机前，母亲临终的二进制代码与事故数据在视网膜上重叠。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