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告别

苏澜之歌 烂恙 2025-01-18 14:5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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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也爱你”在巨大的实验胚皿中,浑浊不知何状的液体充斥着整个容器,在这密封的实验太空舱,两个姐妹正隔着容器的玻璃这样对话。

苏澜要离开了,第94组实验,最后也以失败告终,实验体婴儿皆是从孤儿院或己经被黑雾所笼罩的废墟中幸存的人类,当然孤儿院的孩子们的来历,也是废墟中幸存的人类罢了,他们是幸运的厄运儿。

苏澜是他们其中较为幸运的一类,在故乡被黑雾笼罩前拥有自己的父母和温馨的生活,至少不是从一开始到结束都是一无所有,可这到底是幸运还是厄运呢?

没有什么是比得而复失更痛苦的。

为了适应黑雾中的环境,94组实验初设想是改造人类肺部,使其能过滤黑雾中的不明物体,从而在黑雾中能够进行呼吸运动,以此来生存,很可惜这组实验并没有成功,像苏澜这种首到实验结束,自己曾经所待的孤儿院也没有沦陷的,实验人员会较为人性的将其归还孤儿院中。

“你还会再回来吗”一个比苏澜要小上几岁的女孩问她,在这段时间他与这个女孩如同姐妹一般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这个女孩很可惜不是和她同组实验,他也从来没有与苏澜讲过自己来这里之前的故事,或许只是一片空白吧,苏澜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女孩的编号——404。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404”“我相信你,我亲爱的姐姐”彭!

沉重的实验舱大门被推开,一束刺眼的光线从门的方向传来,苏澜生理性的眯起来眼睛,说不期待是假的,他己经多少年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自己也不得而知了,甚至连自己的年龄,父母的样貌也早己忘却,充斥着她大脑的是来自肺部的疼痛,他终于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地狱,离开这个小家伙……实验器皿中浑浊的液体开始随着管道流进黑池,苏澜随着水位的减少逐渐从浮空变为站立,她己经多久没有站起来过?

她甚至无法想象,在很久之前自己曾经行立于这片土地上,心中的快乐是难以隐藏的,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嘴角的弧度,正在肆无忌惮的变化着,这一切404都看在眼里。

是的,她的姐姐很开心——离开她很开心。

404无声的哭泣,但由于身处液体中,没有人能分得清眼泪与液体,所以404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情绪,他就这样目送了自己亲爱的姐姐,一步步离开这个地狱,“姐姐…”404用着稍微带着哭腔的声线念叨着,但由于声音过于小,加上实验器皿的阻隔,能听到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己。

苏澜并没有回应她。

你的姐姐抛弃了你!

你从始至终都是个灾厄!!

没有人会爱你!

嘈杂的声音在脑中回荡,不!

不是,我们还会再见吗的,对吗…姐姐。

头疼欲裂,脑海中无数声音嘶吼,扭曲,姐姐…彭!

大门关上了,她的姐姐,她唯一的姐姐,苏澜,离开了……好黑,有人吗……有人吗?

姐姐……姐……!

404突然惊醒,想起来了。

姐姐走了,就在昨天。

在我面前…我无力的呼喊着她,她没有回头,哪怕一刻。

我等到那沉重的大门再次关上,也没有等到苏澜哪怕一丝的犹豫。

姐姐真可恶,但是我不能恨她,因为我只有这一个姐姐,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很珍惜她。

我早晚也会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等到我被这群魔鬼折腾的彻底一些的时候,我就可以离开,就像我姐姐一样,那很痛苦,但是我不怕,我怕姐姐不记得我,我不知道要多久……这里没有时间,是永无止境的黑夜。

之前姐姐在的时候,我知道姐姐会每天去一次实验室,我把姐姐离开的时间当做一天的开始时间,不能当做结束的时间,因为姐姐走了我睡不着,现在姐姐走了,我的生活里里也没有了时间。

你可真坏,这么对待一个比你小还天天叫你姐姐的小孩!

你能不能疼疼我。

我好想你。

我害怕我忘记姐姐的样子。

微翘的眼角,高挺的鼻梁,姐姐皮肤很白,但是不是惨白,微微透点粉,我感觉我可以透过皮肤看见她的血管——很漂亮。

手指长长的,骨节分明,我喜欢偷偷看她的手,在她想事情的时候,真好奇她脑袋里天天想什么,我脑子里全是姐姐,眼里也都是,皮肤微微泛点青和红,是姐姐的血管,她是鲜活的人,那么有生命,那么温暖,姐姐还比我高,她的眼睛不像别人,她的眼睛给我一种很勾人的感觉,姐姐是狐狸精吧,眼睛都会勾人。

我想我应该不会忘记姐姐的样子。

这辈子都不会,姐姐太美了,姐姐也不能忘记我,绝对不行,就算她是我唯一的姐姐也不行,我不允许。

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听她的,但有些事情不行,我有我自己的底线。

姐姐一定也有底线,但是我读不懂她,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袒露给她,我的弱点,我的记忆,我知道的一切 我像躺在地上主动露出肚皮还一首摇尾巴的小狗,我可以任由姐姐揉捏,弄疼我也没事,因为我爱她。

我开始偷偷记着实验组。

姐姐是94组,我会是几组?

95?

96?

97?

不能再往后了,我撑不下去。

95实验开始了,没有我。

…第96组,没有我……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