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合租。

1、

程野举着蜡烛在走廊里摸索时，听到阁楼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摇曳的烛光里，他看见林予安蜷缩在木地板上，膝盖抵着胸口，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像是要把自己嵌进墙纸的碎花纹里。

“别过来！”沙哑的警告混着牙齿打颤的声响，“电路……是老化的对吧？很快就会修好对不对？”

林予安攥着速写本的边缘，纸页在黑暗中发出簌簌的哀鸣。

程野这才注意到墙角翻倒的画架，炭笔滚落在他脚边，断成两截。

烛泪滴在手背，疼痛让程野清醒过来。

他后退半步，将蜡烛放在楼梯转角。

“七年前城西变电站事故，”他听见自己说，“我困在电梯里四个小时。”蚕豆大的火苗在他瞳孔里跳动，“后来只要密闭空间，就会喘不过气。”

阁楼的呼吸声忽然变轻了。

程野就着月光数地板的木纹，继续说：“有次在地铁站台，突然眼前发黑。是个穿碎花裙的小姑娘塞给我彩虹糖，说吃了就不怕了。”

他摸出裤袋里皱巴巴的糖纸：“现在随身带着这个。”

布料摩擦声靠近了些许。

程野把糖纸轻轻推过去，锡纸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般的银光。

“要听变电站的故事吗？”他改用闲聊的语气，“那年我十六岁，刚学会用老式收音机……”

林予安的手指触到糖纸边缘时，整栋楼的电路突然恢复。

白炽灯骤亮的那瞬，程野看见对方通红眼眶里未落的泪，还有自己映在那片潮湿中的倒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蝴蝶。

“后来呢？”沙哑的声音问。

林予安不知何时挪到了第三步台阶，睡裤下凸出的脚踝像易折的鹤颈。

程野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沾着炭灰，在冷白肤色上格外醒目。

“后来消防员撬开电梯门，先救出去的是个孕妇。”程野把蜡烛吹灭，焦黑的棉芯升起细烟，“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