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时,苏敏的高跟鞋在走廊瓷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她攥着被雨水打湿的会议资料,丝质衬衫黏在背上像层冰冷的蛇皮。凌晨两点的急诊室亮得刺眼,输液管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坠入林远泛青的手背。
"三十九度八。"护士掀开帘子时白大褂带起一阵风,"病人昏倒前还在厨房煮粥,你们这些当家属的......"
苏敏的手指无意识抠进资料袋边缘。保温桶安静地立在床头柜上,南瓜粥的甜香混在消毒水味道里,让她想起今早出门时餐桌上凉透的早餐。林远总是把煎蛋摆成笑脸,即便她连续三天碰都没碰。
"小敏?"沙哑的呼唤让她浑身一颤。病床上的人艰难地支起身子,湿漉漉的额发下眼睛弯成月牙,"不是说有并购案要谈?"
她突然不敢看那汪盛满星光的琥珀。三天前项目启动会上,市场总监将咖啡泼在她新买的羊绒外套上时,她能把对方骂到哭着跑出会议室。可现在对着丈夫干裂的嘴唇,喉咙像被塞进整团浸水的棉花。
"你胃不好还空腹吃退烧药?"话一出口就变成冰锥。林远的手指蜷了蜷,输液管跟着晃出细碎的光斑,"想等你回来吃饭......"
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苏敏摸到口袋里的天鹅绒盒子,周年纪念礼物在掌心硌出红痕。今天下午她在珠宝店发脾气,因为店员说刻字需要三天,而她明天就要飞去纽约路演。
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林远猛地弓起身子,呕吐物溅上苏敏的miumiu高跟鞋。她僵在原地,看着护士冲进来调整点滴,看着丈夫青筋凸起的手背按住腹部,看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妆容精致的女魔头,和十五年前穿着学士服往林远脸上抹奶油的姑娘重叠成荒诞的蒙太奇。
"家属出去等!"医生推开她时,苏敏踉跄着撞上走廊长椅。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助理发来十七条未读消息,最后一条是凌晨三点的机票改签提醒。
雨点砸在急诊室玻璃上,苏敏盯着鞋尖的污渍。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