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站在紫外线灯箱前，苏小暖的设计稿悬浮在玻璃夹层中，金粉蔷薇在紫光下妖冶绽放。
特助陈铭注意到，总裁左手无名指正无意识摩挲着右手虎口的月牙疤痕——这是他每次看到母亲遗物时的惯性动作。
"苏小姐在候客室等了一小时。
"陈铭调暗灯光，"需要安排心理评估吗？
"顾云深突然用裁纸刀划破设计稿夹层，棉麻纤维里掉出半片褪色绣布。
当看清上面"月如&婉清"的联名落款时，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团。
与此同时，候客室的苏小暖正用发卡修复礼服腰链。
昨夜沾在袖口的冷杉香突然浓烈，她抬头看见镜面墙倒映出顾云深的身影——他正隔着单向玻璃凝视她后颈的胎记。
面试厅弥漫着雪松香薰的冷意。
苏小暖的缝纫箱被琳达的高跟鞋踢翻，五颜六色的线轴滚到顾云深脚边。
"考题是改造总裁形象。
"琳达指甲敲打着鳄鱼皮笔记本，"不过您似乎错把清洁工当模特了？
"满场哄笑中，苏小暖抽出裁布剪走向顾云深。
他今天穿着枪灰色三件套，像尊冰冷的希腊神像。
当剪刀擦过他耳际时，琳达的尖叫声与布料撕裂声同时响起——苏小暖竟将他的阿玛尼西装与机车夹克拼接，破洞处用金线绣出荆棘缠绕的蔷薇。
"这叫创伤美学。
"她将喷壶对准缝合处，遇水显形的紫光图案让顾云深瞳孔震颤——那正是母亲被销毁的画作《困兽》的构图。
更衣室的檀木香突然变得刺鼻。
顾云深扯开领口，镜子里的男人与十岁那年的自己重叠。
暴雨夜，他隔着阁楼铁门看母亲用油画刀刮掉所有蔷薇，颜料混着血从门缝渗出……"顾先生？
"苏小暖的声音穿透记忆迷雾。
她踮脚替他调整歪斜的袖扣，体温透过衬衫灼烧他腕间的沉香手串。
他猛然攥住她手腕："谁教你的紫外线显影技法？
""我妈妈留下的笔记里……"她吃痛抽手，帆布包滑落的旧笔记本摊开在地。
泛黄纸页上画满精神病人般的涂鸦，角落却工整写着：”给月如姐的实验记录，第三代染料稳定性不足。
“电梯突然故障。
密闭空间陷入黑暗的刹那，顾云深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苏小暖摸出夜光针线包，千纸鹤吊坠的微光里，她哼起江南小调——正是母亲疯癫时常唱的旋律。
顶楼密室，顾云深将绣布残片放入质谱仪。
显示屏跳出的成分分析令他窒息：含有与母亲血液样本相同的铊元素。
陈铭发来加密邮件：”当年实验共有三名参与者，除秦月如、苏婉清外，第三位是现任副院长梁振业。
“附件照片里，梁雨欣的父亲正在精神病院焚烧档案。
暴雨再度倾盆。
苏小暖蹲在宠物医院走廊，看着手术室红灯想起转账备注的"押金"。
手机突然弹出顾氏合同电子版，第14条用红字标注：乙方需协助甲方完成记忆重组实验。
与此同时，顾宅地下室的监控画面剧烈晃动。
轮椅老人握着一管暗红色试剂，正对着苏小暖的首播录像痴笑："这次不会错了，婉清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