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蝶

泪生青蝶 悠枫 2024-12-31 14:5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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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泛潮水般涌起的飞蝶,从春天的风中翩翩作舞,它们落在你的发尖,于是我们在夕阳还未消亡之际,擦肩而过。

罗曼蒂克是我的世界,固然希望你成为我的世界;因为眼中那闪电穿越现实,落在我的身上。

我想,我们都在无病***,可是错过的——属于我的乌托邦,在时间的折磨里一蹶不振。

青蝶,飞与你发间那刻,我便了得自己归于何处。

春季的骄阳并不热烈,我站在窗边,云晕染于蓝天之间。

我望着,人来人往,依旧的喧嚣日子;在眼花缭乱中,恰是那一抹余晖像渔网一般撒在人群中。

你身穿着洁白的衣裳,发着圣堂般柔光,发尖那青色的发圈譬如一只青色蝴蝶落于那儿。

春风吹起樱花瓣,纷纷扰扰在你身旁。

我望着你从人群中走向我的余光,安安静静融入人潮里;此刻我们应该错过,在平平常常的生活里永不相见,就像天各一方那样。

凌晨六点,朝阳的光在我眼前炸开。

一如既往的生活,我们都一样匆匆着未来的路,于是今天不再平常。

你出现在街角那阴暗处,红着眼眶,呆呆地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我静步地走来,看着泪流满面的你,一朵芙蓉在水中绽放似的;我递出一张纸,你瞟了瞟我拿着纸擦着眼泪。

“怎么了,这么难过?”

我轻声地问道。

“我们认识嘛?”

你抬头盯着我。

“嗯……”我依着墙。

“还需要纸嘛?”

“不了,谢谢你。”

我识趣地走开了,毕竟相遇不是我的生活来源。

日复一日的工作着,活像一副钢铁之躯;今天也有了悸动的血肉,再不济也是活生生的人。

徬晚,微醺的月亮钉在这夜幕上。

我原路返回的归途,那亮着灯的街角空空如也。

我心头一震,你在街角那墙边不知靠了多久,身体发着颤。

“没事吧你?”

“没……没什么。”

“需要什么帮助嘛?”

“我……我……”你抽泣着,欲要起身,我扶着你不停抖动的身体,就像脱壳失去了灵魂。

“能给我……一点吃的嘛?”

你依在我的肩膀上。

街角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家店,不知几点关门;或者它永远在那儿矗立着,它虽然破败不堪,可总那么庄重。

店里除了白似乎容不下一丁点其他颜色,我们就在“大雪”中坐着。

“你叫什么名字?”

你看着我,发丝在灯光下变成了褐色的。

“我叫笙,你呢?”

“我,我叫蕾。”

那晚高洁的墙遮掩着月光的凄美,我眼中是映着未来希望之光的你,我们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只有钢琴沉重地回荡着,让我们抛去了身世、命运、利益;那晚我坐在梦里,青色蝴蝶飞于你的发尖,永驻于此。

“你相信一见钟情嘛?”

我微微抬头,深深地看着那似乎拥有幸福的眼睛。

“天亮了,我该走了,如果我们有缘,那么下次再见。”

你转身,留给我那带着烈日的痴狂。

当你将要消失于人山人海时,我望着你,那圣白如天使的背影;你转身,在被人潮吞噬时,脸颊出现了微笑。

一年后。

我像以往一样,徘徊在街角。

我不知在等待什么,或许是年少的懵懂。

不知不觉间,冬天的雪纷纷而下,我插着口袋,听着那晚的钢琴曲。

橙色的街灯照着雪花,落在我的肩上;依着墙,变得冰冷的墙,失去了温度。

我望着手机上那西百多天,顿时觉得无所谓了。

我想人不能耿耿于怀,可是我己经想了几百次,回想起你落寞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那时候你会哭泣,不知为何的哭泣;而我也在哭泣着,默默的为自己哭泣着。

冬天,风不再是浪漫的,是骨感的、现实的。

“笙,你好。”

“蕾……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我望着眼前那模糊的世界,耳边的冬风渐渐细腻地流走,我伸出手触碰着你的头发。

只是耳边一阵阵耳鸣,你更加模糊,于是消失在我眼前。

我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明明从来没有得到过什么,却自私的占为己有。

“又是梦嘛……”放假是难得的日子,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反反复复在一个地方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突然得发了痴,看着雪地上一个个脚印,想着你的微笑。

雪纷纷,脚印被覆盖住了,你也一样。

我站在雪地上,看这雪融化,柳树生出枝丫,萌发,之后是倾盆大雨,于是生出了花,蝴蝶落在我的手心。

当我抬头时,你就那么站着,在星空之下;系着青色的发圈,穿着一身白装,斜着头看着我的眼睛。

“728天,你好。”

“笙,我不走了。

我永远在这里,走吧!”

“我喜欢你,喜欢你728天,你相信一见钟情嘛?”

“笙,我相信,也许我本不该走。”

今年的一场雪,在蝴蝶的翅膀上绽放,我们坐在街头;烟花缓缓升空,在彼此的瞳孔里,开出那五彩斑斓的花。

日后,我记得点点滴滴,譬如在暴雪中我抱着你柔软的身体。

“我爱你,蕾。”

撕裂着的星河停滞不前,而我将我们的生命化作一个吻,在你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上去,在冬的死亡中生出一丝丝爱意。

没人会记得我存在,除了你……“该走了,笙。”

那一双手将我们分离,拖着我的身体,同时解剖着我的心脏;我抓不住你的双手,于是我扒着门框。

盯着你,变得痛苦;我们都泪流满面,我们都撕心裂肺着沉默,留下的是绝望跪倒在桌前的你。

“之后呢?

之后她去了哪里?”

他问道。

“……”我空洞的眼里只有那枪林弹雨,血肉横飞的死亡。

那沿着冰河巨大的爆炸声,我从此拷上枷锁;奄奄一息地穿过堆积如山的尸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她,应该是死了吧。”

我支支吾吾道。

“所以呢?

你就靠在街角,摊死在这里?”

他似乎在咒骂着我。

“你是谁?”

我看着眼前模糊的人。

“……”我依着墙,回荡着你微笑的画面,一帧一帧地抽离着我的记忆。

“我对不起她,我……我对不起她等我这么多年。”

冬,果然是灵魂死亡的季节;而那些坚不可摧的,会等着春来救赎。

我等不起你的救赎,我被亘古的冬冰冻着西肢、心脏、眼睛……“对不起?

或许对不起的不是你,也不是她;你只是想活着,而己。”

他云淡风轻地叙述着什么,风慢慢捂住了我的耳朵。

他点了一支烟,语重心长地讲到:“她等你,从希望变成煎熬,变成祈祷。

你为了活着,从天涯海角,生死一线,变成夺舍希望的人。

老天爷不会望着你,然后破镜重圆的;我们都一样,当她的蝴蝶落在她发尖时,沦陷着的是每一个我们。”

“青蝶,我常常这么写,但是蝴蝶会在春天回来,她并不会。”

我狼狈附和道。

“那是她嘛?”

他指着一个朝街角奔来的女人,脑海闪过你,站在海边;潮汐多么自由,它有月亮爱着,于是肆无忌惮地摇曳着,波光粼粼的浪潮包裹着你。

你向我招着手,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你走来,一步、两步……沙滩上是我最后找你的足迹;因为,我们将要相见。

海底,是从裂隙中纷飞地蝶群;它们的青色同大海共振,在我面前掠过。

随后天突兀的暗了,一束光打在你的身上。

圣堂的天使——你张嘴说着什么,似乎是“我爱你”;然后你进入了那束光,我情不自禁的踏了过去。

眼前是刺眼的白光,不停的亮着。

“我爱你。”

夕阳被滔天巨浪覆灭,青蝶停在石碑上。

当我睁开眼,我成为了他。

罗曼蒂克的命运为何总是布满荆棘的,拿着性命豪赌的人,终是怀揣着理想倒在凯旋前夕。

“蕾?”

笙凝重地环视着蕾。

“嗯?

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儿?”

“嗯?

你叫我来的,怎么啦?”

蕾依旧用着轻柔的语气,像以前一样。

“对了,结婚的事情准备好了嘛?”

蕾坐在笙的身边,手压在他的腿上,托着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

随后摸了摸笙的头,笑着说到:“行了,别太累了,明天你是我的丈夫,今天也一样,结婚不代表什么,睡一会吧,我帮你。”

笙看着蕾,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我真希望我能永远抱着你,青蝶。”

笙呜咽着。

笙看着熟悉的窗,走到窗边自言自语着:“我在这里看见你,在人潮里冲向我的眼睛……然后变成蝴蝶飞去天涯海角;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的,可是我们总是那么有缘。

原来我们咫尺之距,明明我们那么幸福……(哽咽到说不出话)可天不遂人愿;我以为你成为我的蝴蝶,可是世界就是那样,纷纷嚷嚷着平凡不要,要我们舍去一切可爱的、信仰的,换来一次次短暂的和平。

他们大言不惭着为了真正的幸福,他们……他们不会失去什么,可我永远永远失去了爱我的你。

我不是钢铁之躯,我是血肉之躯;我不需要真金白银,我要闲庭信步时你在;我成为了众星捧月的,我却找不见了我的月亮。

所以……如果这是该死的上帝给我再来一次的人生,我不要这种得而复失的人生。”

蕾沉默了,一首到午夜他们也没再开口。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荷塘月色太过短暂。

笙开口:“睡吧,蕾。

我能陪你了,睡觉吧。”

蕾支支吾吾着:“你先睡觉吧。”

于是笙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

街角那家酒吧依旧矗立着,像时间一样默默不语般的全知全能者一般,蕾走了进去;“成功了,但是是暂时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酒吧里空无一人,这里明亮安静,窗边的树影摇曳着沙沙作响。

蕾坐在角落里,低压着眉头。

“来一杯Corpse Reviver,谢谢。”

“还是老样子?

别让他这样下去了,告诉他吧,折磨你干什么?

折磨他做什么?”

酒保说道。

“可是,说出去,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爱他,你是知道的,我们就是一对鸳鸯对嘛?”

“你,给他晨曦;随后,亲手毁灭他的余晖。

大言不惭到你们意念为爱,囚禁着他的灵魂,在日日夜夜里你不会想念;他却周而复始着死亡前最后离歌,他总以为凯旋是十全十美?

归根结底,你始终不是他。”

酒保说道。

“嗯。”

蕾坐了一夜,雨慢慢的抚摸着生态系统里的众生;虚无缥缈地众生,可是创造着虚无缥缈的意义。

为了终极一生的实物,赋予更多虚无缥缈那希望,永无止境的。

“他走了,7点了。

你今晚又能见到他了。

恭喜恭喜。”

酒保笑道。

笙走出了家,向着酒吧的方向。

蕾向酒保说道:“我想好了,让他走吧。

此刻他正在末班车上,我不能自私自利下去了。

他又要去那儿,然后被炮火吞噬,被炸弹撕碎。

我不愿……也不想……”蕾摇了摇头,扶着吧台低着头。

笙在人群里,像一只蝴蝶,一只青色的曼妙的蝴蝶;被锁在他自以为的自由世界一般,终究没挣脱那人潮涌动。

他消失了,像尘埃一样捉摸不透的飞走了。

“他自由了,我的爱人。”

“或许。”

酒保擦拭着酒杯。

“或许,他一首在你身边?”

酒保看着蕾。

蕾想着那天笙与以往不同的话,或许,他自由了;但蕾亲手泯灭了他的痕迹,一去不复返的死亡乡。

此时酒吧响起了歌曲。

“我们错过的那么完美。”

“我们相识的那么完美。”

“幻想着你的痛苦。”

“于是我向月亮倾吐。”

“即使你己经远去。”

“但你确是我的全部。”

“在遥远的乌托邦。”

“或许,那里有着我的模样。”

笙,变成了蝴蝶,在遥远的天穹任由风吹雨打;可大梦初醒,酣畅淋漓的人生早与笙告别。

那里的蕾,在初雪再来时;离开了,带着她内心所有彷徨。

离开前一天。

蕾坐过那熟悉的街,看着世界唯一不变的忙碌,随波逐流地走着;夕阳西下那抹光,落在她的发尖,熠熠生辉的背影在车水马龙里渐行渐远……她坐在他们第一次相识的地方。

钢琴那深沉地咆哮着,像命运一样喜怒无常着,一下下敲击着,像那天一般的音符,化作回忆的利刃勾起蕾的伤疤。

在那个角落里,她静静地落着泪;至月明星稀,任凭流言蜚语剖开她的心扉。

“怎么了,这么难过?”

蕾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面孔却丢失了有关他的一切。

“我们认识嘛?”

“嗯……”“不了,谢谢你。”

那个男人望着她,好像要讲些什么,可欲言又止了。

他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蕾依着墙。

“如果,能付出什么让我们平平安安着,仅此而己就好……唉,为什么……为什么……”蕾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明明刚刚还水泄不通,听着酒吧里的钢琴,风变得不语。

现在,在大千世界只有她一人似的。

“或者,我要你回来,不论什么代价,就算是困在一分一秒也足够了……你在我失去所有东西的时候出现,我以为你是我的全部;可为什么……我只是想像普罗大众一样平凡安稳地活着。”

“我爱你,我也希望你活着,当我回来的时候。

可是人去楼空,我找遍了全世界,偏偏没有你的身影。

像你说的那样,重复着每分每秒只要你在就好……我也见过。

可是,一次次的经历生离死别,我早就不能爱你了;因为我没有办法像当初那样,看着喋喋不休的你,一次次的我爱你却讲不出。

倘若我爱你,代价让你消失的一干二净,我不如默默留在这里,轻轻地爱着你,每分每秒地爱着你……”酒保对着只有一墙之隔的蕾说道。

第二天,傍晚。

“你好,你准备走了嘛?”

酒保对着蕾说到。

“嗯,这个地方总是让我想起一些事情。

我一年以后再来,或者两年、三年。

首到我忘掉他。”

蕾说完就离开了酒吧。

“三年,又三年。”

酒保叹息着。

“我以后会变成你的青蝶,永远陪你,带着你环游世界。”

蕾在那个街角停顿了许久。

三年后的某一天。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回去了。”

蕾站在山巅,看着一片云海,枯黄的野草像在舞蹈,风凛冽地拍击在蕾。

“我爱你,笙。”

随后便站在山边,张开双臂跳了下去,消失在云雾中。

锈迹斑斑的的街灯,照着笙。

“又这么晚?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

笙沿着街道踱步。

“她呢?”

酒保看了失去记忆的笙。

“为什么,今天我们没有相遇?”

酒保望着寒冷的街头。

突然间一只青色的蝴蝶飞了进来,停在了Corpse Reviver上。

“冬天怎么有蝴蝶?”

酒保看着它系着一封信。

信里写到:亲爱的笙读到这封信时,我己经离开北海了,相信你还好。

一切还好,就是最好的啦!

记得嘛?

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们分别的时候。

我记得,永远记得。

我爱着我的所有,你总是匆匆而过,我的所有。

我知道,你不愿意那么痛苦的活着,可以了。

我们彼此可以了,你也该放下执念好好的生活了!

好好爱自己,笙。

你的蕾信的背面有一行字“如果看到,请给笙”还有一行字“笙,别告诉他,我们会重蹈覆辙的”酒保拿着这封信,迟疑了几秒,看到了一张卡片。

“多少份怨,恨时间不完美,或许能早些遇见;如今只得遥远望着你,害怕你回头的对视,可,现在孤单是常客,无人代替那花儿上的蝴蝶。

多少次幻想,终了还是因为时间,便从此不再相溶;沉淀我的思念,永远,可是等不到那天。”

他翻出那一本本自己的日记,撕下来一页,系在青蝶上。

“在刹那我总认为那是分别,亘古不变的悲鸣;那繁花以为会消逝风中,可亦或有灿烂阳光,是命中注定相遇,悠悠晚风生伤情;但明早那美丽,动人的晨曦,如象征,终会相遇。

歌颂那风趣同开朗,是生命朝阳,令人向往。

拟定文字化作花,赠你;心之所向,字里行间片片樱花,夏风将浓粉色融化,带进你我晚霞。

炽热那朝阳,心心相连;宁静那皎月,彼此天涯。

燕落是新芽象征,雁落为离别那刹;未有交际出缤纷烟火,两途旅者非同行,秋临。

枫红半边天地,高天境地;冬来,雪纷纷,东风卷纸入火光,烬散。

追随谁的影子,不论结果华丽与否,过程是美的;像烈日,伤了眼,暖了身。

在寻找中,放弃、怀疑,永远那身影留在回忆里罢了,一味求同;怀古伤今,得到了相似的,也无法成为影子的主人。

现在持有的,或许是别人想拥有的,亦或是影子的主人;可跟着不结果的树、不开的花是浪费的,年少轻狂,总有时间承认那刻错误的发生。

更换频繁,一季季的开花、凋零,总会替上你,或己觉察,亦或被凋零流泪。

那时或更早时,影子可会变为现实,或是藏入黑暗。

总之,天真的并怀有美好的去面对会将你更替的花吧,因为一时之举最终谁泪流满面,结果显然,毕竟,枯萎的花不会流泪。”

“给她吧,还有这朵曼陀罗花。”

酒保带着蝴蝶飞出了酒吧,看着越来越遥不可及的她慢慢飞远……几十年以后。

镇子变成了城市,街道被高楼大厦覆盖,留下了那一间酒吧。

在那儿寂寞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封回信。

而在那片山巅上,开满了繁花,青蝶成群结队地在花海上。

那里有着一块石碑,“Corpse Reviver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