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疯狂地奔跑着，他的呼吸急促得像风箱一般，每一步都像是用力将怒火砸进地面。
他的手紧握着腰间的枪，眼神死死锁定前方那个逃窜的身影。
耳麦中传来上司焦急的声音：“林霁！
我警告你，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行动！
冷静！
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越界！”
“别管我！”
林霁低吼，切断了耳麦。
他不想听任何人废话。
那是杀了他女儿的人。
两个小时前，林霁到达犯罪现场时，尸体己经被盖上白布。
法医的眼神复杂而沉痛，却又掩不住一丝恐惧。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掀开了白布。
那一刻，林霁的世界彻底崩塌。
白布下，是他八岁女儿的脸，苍白、冰冷，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像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小女孩胸口的血迹己经干涸，刺目得像一柄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在他的眼底。
“是他……是他干的……”林霁喃喃着，声音沙哑。
他的同事试图阻止他：“林队，冷静点！
还有嫌疑人在逃，先封锁现场——”但林霁没有听。
愤怒和悲痛像洪水一样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拔出枪，独自冲进了夜幕，誓要亲手抓住那个毁掉他家庭的恶魔。
前方，那个男人慌乱地穿过小巷，步伐凌乱却敏捷。
林霁盯着他的背影，手心因过度用力而湿透。
他的眼中己经没有追捕嫌疑人的冷静策略，只有复仇的执念。
突然，一辆警车从侧巷急速驶来，刹车声划破寂静。
一名年轻警员推开车门，挡在林霁面前。
他是林霁的徒弟，周洋。
“师父！”
周洋伸开双臂拦住林霁，喘息着说道：“您先冷静！
嫌疑人己经被包围了，您不能——”“让开！”
林霁冷冷地说，目光如刀般锐利。
“您不能这样做！”
周洋没有退让，声音因焦急而略显颤抖，“我知道他杀了您的女儿，可这不是我们警察该做的事！
师父，您一首教我，法律是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我们跨过了——”“够了！”
林霁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
他一步逼近，用力将周洋推到一边，“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痛苦！
如果是你，你会忍吗？”
“我……”周洋哑口无言，他从未见过林霁这样的眼神，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
他本能地想劝阻，但林霁己经转身冲了出去，追着嫌疑人消失在巷子尽头。
巷子深处，一扇铁门被撞开，嫌疑人狼狈地跌进一个堆满垃圾的小院。
林霁紧随其后，粗暴地踹开铁门，枪口对准了对方。
“站住！
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嫌疑人缓缓举起双手，嘴角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林队，好久不见啊。
你看上去，不太对劲。”
林霁的手指紧扣扳机，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尸体，那鲜红的血迹仿佛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他压抑不住怒火，咆哮道：“为什么？！
她才八岁！”
嫌疑人摇摇头，笑得更加张狂：“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们警察这么碍事呢？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杀个小女孩能让你这么失控……”“闭嘴！”
林霁的声音己经嘶哑到不像人声。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扣动扳机的动作己经做好准备。
“师父！
住手！”
周洋喘着粗气赶到，挡在了林霁的枪口前。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师父，他己经被包围了，我们可以抓活的！
不要做警察不该做的事情！”
“让开！”
林霁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枪口却稳稳地指着嫌疑人，“他不配活着。”
周洋一脸震惊，连忙挡在嫌疑人面前，试图用身体阻挡林霁的怒火。
“师父！
您杀了他，您就和他一样了！
法律……法律会为您女儿讨回公道！”
“法律？”
林霁冷笑了一声，眼神里的愤怒仿佛要将周洋烧成灰烬。
“法律能让她活过来吗？
法律能让他受够应得的痛苦吗？”
“但这不是您该做的——”枪声突然响起。
周洋愣住了，低头看着胸口涌出的鲜血。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师父……为什么……”“对不起。”
林霁低声说道，眼神却冰冷如霜。
周洋无力地倒下，鲜血从他的身体下蔓延开来，而嫌疑人站在他身后，目瞪口呆。
林霁抬起枪，首首地对准了他。
“林队，愤怒真的挺适合你的。”
嫌疑人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胜利者的戏谑。
“闭嘴！”
林霁的声音己经嘶哑到不像人声。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扣动了扳机。
枪声骤响。
子弹精准地击中嫌疑人的腹部，血肉翻飞，嫌疑人一声惨叫，重重倒在地上。
双手按住伤口，却仍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那笑容狰狞而邪魅，如同嘲笑着林霁的无能。
“很好……”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与满足，“林队……你……和我……没什么……不同……”林霁的胸口剧烈起伏，怒火灼烧着他最后的理智。
他迈开步子，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嫌疑人，“去死吧。”
他低吼着，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怒意。
枪声再次响起。
林霁将枪口对准嫌疑人的头部，接连扣动两三次扳机。
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贯穿了嫌疑人的额头，血花在暗夜中绽放，溅在地上，溅在墙壁上。
空气中只剩下两声沉重的呼吸。
林霁站在两具尸体中间，手里的枪滑落在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涣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忽然间他捡起地上的枪，缓缓举起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
“砰！”
警笛声渐渐逼近，但显得那么遥远。
林霁倒在地上，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鲜血在地面上缓缓蔓延，流动成诡异的图案。
那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符号：黑桃的轮廓。
“这……是什么……”他低声呢喃，视线彻底被染成了红色，意识也随之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