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让我指尖一颤,血珠立刻在碎玻璃上开出红花。
我早该知道,偷藏试剂柜第三层的苯乙醇会遭报应,但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甜。
"张傲!
"带着薄荷冷感的声音在头顶炸开,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陈天的影子正严严实实罩着我,白大褂衣角被穿堂风掀起,像白鹭受惊的翅膀。
我故意把沾血的指尖藏进裙褶,"陈大学委要告发我偷化学试剂吗?
"尾音还没落下,手腕突然被冰凉的手指钳住。
他半跪下来给我包扎的样子,像在修复一件精密仪器。
我盯着他垂落的睫毛数上面沾了几粒光尘,直到他突然开口:"你身上有樱花腐烂的味道。
"我猛地抽回手,试剂架又被撞得哐当响。
这个人总是这样,用最冷淡的语气说最要命的话。
就像上周解剖课,他捏着青蛙腿突然转头问我:"你瞳孔比常人多一圈琥珀色环。
"此刻他白大褂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的锁骨上还沾着晨跑时的汗。
我鬼使神差凑近他颈侧:"陈同学倒是像块刚出炉的黄油曲奇呢。
"呼吸喷在他喉结的瞬间,那块皮肤突然泛起潮红。
其实第一次见他是在校医室。
我正偷闻酒精棉味道来校准嗅觉,帘子突然被掀开。
穿球衣的少年抱着扭伤脚的女生闯进来,阳光从他发梢滴落在我病历本上,把[嗅觉敏感症]几个字烫得蜷曲起来。
"同学能让让吗?
"他睫毛上还挂着汗珠,像沾着晨露的蛛网。
我落荒而逃时撞翻了屏风,整面白布裹着我摔在地上。
他在身后轻笑的那声"小心",让我当晚在日记本上画满扭曲的蛛网。
此刻他正把我的创可贴拍成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我忽然按住他手背:"要不要玩个游戏?
"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里,我晃了晃偷藏的香水小样,"闭眼猜成分,输的人明天带早餐。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像雨前雷鸣。
我趁机把试香纸扫过他耳后,那里蒸腾着少年独有的荷尔蒙气息。
雪松,琥珀,还有一丝...等等,这味道?
"你偷用你爸的须后水?
"话出口我就后悔了。
他陡然僵硬的嘴角证实了传言——那个总出现在校门口豪车里的女人,上周刚成为他新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