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的头好痛,像是要裂开两半。
她睁开眼睛,是一重重纱帘,她痛苦地摸摸自己的头,慢慢坐起来,看向周围,这是什么?
榻榻米吗?
她转移视线,看到一个梳妆台,上面放着铜镜妆奁盒。
好乱啊,这是哪家医院。
她闭上眼睛,让脑袋里的嗡嗡声静下来,她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穿了一件挺厚的……复古衬衫?
她下床,发现床边有绣花鞋。
段云窈愣了几秒,凉出汗,身体僵住,不会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不是出车祸了吗?
可是她脑海中又隐约闪过一些溺水、有个长发男子救了她的画面。
她只能穿上那绣花鞋,走到铜镜面前,可是却不敢看。
她看了周围,不像是影视基地,也根本不是医院。
她闭上眼睛一股气坐在凳子上,做好了某种决定,慢慢睁开眼睛,发现镜子里的人穿了一身古装,长发过腰不止,头上缠着绷带,可就是她的模样。
头发什么时候那么长了?
她昏迷了很久?
不对,头上的绷带还有一些从额头渗出来的血迹。
她踏出房间,发现门口左右各站了一个人,都是穿古装的。
“二小姐你醒了?”
段云窈惶恐,很怕自己真的穿越了。
她往前走,两名家丁一个跟上来,一个去叫人了。
段云窈走进一个庭院,看看周遭,没有摄像头,全是古建筑,她越走越快,发现后面有个穿青裙的女子喊她:“小姐您去哪?
您去刚醒不要乱走!”
小姐?
段云窈不知其所云,一开嗓就是声音沙哑,喉咙干了很久:“你们到底是谁?
是不是什么传销组织?
我告诉你们这可是违法的!”
后面的人不敢跟得太近,诚惶诚恐地跟着。
段云窈不知走到哪里,看见一身形清瘦的男子,一身破衣,上面都是补丁,来不及补的,就都是洞,露出的胳膊里,都是长年累积的伤痕,有些还没愈合,堪堪是血不流了。
他举着一盘棋跪在地上。
段云窈看见他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格外好看,只是他左脸有一条一指长的伤痕。
段云窈认出他,是他救了她!
她在水里挣扎得很厉害,脑袋撞上了卵石,有人跳进水里把她救了上去,她晕过去前看了那人一眼。
就是他,这双好看桃花眼,她不会记错了。
跪在地上那人看见来者是段云窈来了,他不知二小姐今日怎么了,他半年前被华府送来云府,比起在华府当奴隶,云府更像是畜生都不如。
虽然这位二小姐没有罚过他,那是因为他知道二小姐嫌弃他都不愿靠近他,他曾经看到过她眼里露出的厌恶。
可是今日为何她眼里的厌恶没了?
奴隶本就罚了许久,棋盘有些不稳,段云窈急切确认对方时不小心打翻棋盘:“对不起......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这里是哪里?”
奴隶突然被二小姐拉起来,发现二小姐抓着他的手臂,她整个人都在抖。
奴隶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见家丁和二小姐身边的丫鬟紫玉姑娘还有大夫追过来。
“小姐,不要再跑,再跑您的伤口又要开了!”
紫玉一看那个奴隶靠着二小姐,便呵斥:“大胆贱奴!
居然敢碰二小姐!
不知道自己多脏吗?”
他身上确实很脏,还有血腥味。
可是……二小姐还在拉着他的手臂。
她整个人躲在他后面,低声说:“我不认识他们。”
奴隶听见她语气里的害怕,二小姐居然没有嫌弃他是个奴隶,还靠那么近,二小姐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救了她?
不可能,主人有危险的时候刻不容缓地救下主人,是奴隶的规矩,再正常不过了。
碰到主人的奴隶本该跪下请罪受罚,这是他从小接受的规训,可是二小姐似乎真的很害怕,不知为什么,他就这样站在她前面,即使被紫玉姑娘呵斥也没有走开一步。
紫玉见段云窈站在奴隶后面,恨不得把奴隶给杖毙:“你个贱奴还不让开!
小姐快过来!”
谢云窈拒绝:“你们是谁?
要做什么!”
紫玉解释:“我是紫玉啊,小姐您前几天溺水受伤,磕着了脑袋,是不是不记得我们了?”
她记得大夫说小姐醒来可能会不记得他们。
段云窈很想出去看看这屋子外面什么样,改变一个地方布局好说,但是改变整个城市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脑袋有些痛,她真的怀疑她在做一个很逼真的梦。
现在听周围的人的话,她现在好像是个小姐,也确实溺水了,印证了她昏过去的记忆。
她尝试着开口:“你们不要过来,都退回去,不然我……我……再跳一次!”
紫玉吓得大喊:“别!”
大夫走近紫玉,跟她说:“二小姐刚醒来,脑袋混沌,怕是不能受***。”
紫玉听完,看着那奴隶,咬牙切齿,二小姐不能受***,一个贱奴,料他也不敢造反。
她应道:“二小姐千万不要想不开,我们这就退下,我们都在院里等您。”
段云窈见他们都退下去,她对着站在她面前的奴隶说:“我想出去,看看。”
她紧紧抓着奴隶的手臂,虽然尾指碰到他的新伤口,可奴隶却奇异地不觉得痛。
二小姐的话是不能违背的,可是二小姐受伤了,怕是出不去太远。
明知这样,他还是鬼使神差地带着她走。
段云窈一边走一边看周遭,无一不是古建筑。
她问:“这是哪里?”
“回二小姐,这里是云府。”
他一开口,许久没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他并不太会说话。
“我是谁?”
不知为什么,段云窈对眼前的人格外信任,她现在很混乱,她真的,就想确定是不是回不去了。
“回二小姐,二小姐是鄢国云丞相嫡女。”
鄢国是哪个朝代……段云窈没有印象,难道是五代十国的朝代?
“那我的名字是?”
奴隶把头伏低:“下奴不敢首呼大小姐芳名。”
“可我不记得了……”奴隶犹豫,难道是因为那次落水,所以二小姐暂时记不起来了吗?
他在华府习过一些武,听力比常人敏锐些,今日听见跟上来的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说二小姐头部遭受撞击,记忆可能想不起来。
怪不得今日的二小姐有些不一样。
都怪他,没有第一时间及时救到二小姐!
“回二小姐,二小姐的芳名唤云窈。”
云窈!
只和她的本名差一个字,只是云作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