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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葬礼在下雨天举行。

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一套被岩浆烧焦的防护服,和半块融化的地质锤。

研究所的同事们站在墓前沉默,没人发现泥土里正钻出一队蚂蚁,它们用触角搬运着某种发光的碎屑。

直到一滴雨水砸中我的墓碑。

在声响炸开的瞬间,所有蚂蚁突然僵直,复眼齐刷刷转向葬礼人群。

而地底三万米深处,一颗沉睡的菌核睁开了它的量子之眼——它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四十六亿年。

我的颚齿刺破卵膜时,首先尝到的是同类的血腥味。

尚未完成发育的复眼中,十三枚相邻的蚁卵正在诡异蠕动。

淡黄色体液正从裂缝中渗出,某种超越本能的饥饿感驱使着我,尚未硬化的大颚已切入隔壁卵壳。

"第9号培育室出现异常!

"工蚁的信息素警报在洞顶炸开时,我的腹部已经膨胀成透明状。

八条同源基因链在胃囊中沸腾,复眼突然分裂出第四层晶体,那些被吞噬的幼虫记忆化作电流在神经索上跳跃。

这是我重生成蚂蚁的第七分钟。

"特殊变异体转移至禁区通道。

"兵蚁的化学指令带着恐惧颤抖。

它们将我拖往巢穴最深处的裂缝,那里堆积着历代变异体的白骨。

我的触角突然捕捉到微弱的振动波——是蚯蚓在土层间穿行。

饥饿的胃袋再次收缩,大颚自动分泌出溶解液。

当我的牙齿刺入环节动物神经索的瞬间,某种滑腻的意识突然涌入大脑。

地脉水流的走向、腐殖质的分布图、三百米外正在腐烂的松鼠尸体..."原来这就是吞噬。

"我嚼碎蚯蚓的脑神经节,腹部的信息素腺体竟开始分泌蚯蚓的求救激素。

成群田鼠突然开始挖掘巢穴上方土层,这个发现让我浑身战栗。

暴雨夜的血肉盛宴验证了我的猜想。

当寄生蜂群攻破东侧防线时,我伏在潮湿的菌毯上,任由那些魔鬼真菌的菌丝扎进关节腔。

淡紫色孢子顺着气管蔓延,在神经节上绽放出妖艳的晶簇。

"想要力量吗?

"菌丝网络传来古老的意识波动,我的复眼中浮现出巢穴的全息投影。

三十万工蚁的定位信息如星河闪耀,只要轻轻拨动菌丝,就能让它们全部走进消化池。

右前肢突然不受控制地刺入自己的复眼,疼痛让我暂时挣脱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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