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七分,跨江大桥第七根斜拉索下方,第三道暗红色血迹已经开始凝结成珠状。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
"我对着录音笔说完抬头,正撞见警戒线外晨跑人群举着的手机镜头。
闪光灯此起彼伏,像一群嗜血的萤火虫。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证物袋里的铂金婚戒,内圈刻着"SW"的划痕突然刺痛指腹。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今早出门前,梳妆台上那枚同样刻着字母的戒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苏法医,监控调出来了。
"小跑来的辅警递过平板,袖口蹭到的江雾在屏幕上晕开一片水痕。
视频里穿米色风衣的女人在凌晨四点十七分翻越护栏,鹅卵石手串在监控死角闪过幽蓝反光。
我按下暂停键的瞬间,后颈突然窜过细微电流。
这是能力发作的前兆——当我的皮肤接触死者遗物超过二十三秒,那些破碎的记忆就会像涨潮时的江藻缠上来。
这次来得格外汹涌。
咸腥的江风灌满口腔,高跟鞋卡进排水沟盖板的缝隙。
有人在背后轻笑,带着手术刀划过肋骨的冰凉触感。
我被迫以死者的视角仰起头,望见钢索上晃动的银色吊坠,形状像半枚被掰断的钥匙......"啪!
"平板摔在沥青路面,我踉跄着扶住警车引擎盖。
掌心下的金属传来真实的灼热,将幻觉烧出一个洞。
二十二秒,这次提前了一秒,看来抗药性越来越严重了。
"您没事吧?
"辅警狐疑地打量我泛起冷汗的额头。
我摆摆手,用鞋尖把滚到车轮旁的婚戒踢进证物箱。
这是今年第三起跨江大桥***案,也是第三个戴着刻字婚戒的女性死者。
公安局舆情科又要彻夜加班了——如果她们丈夫的眼泪能像发微博一样及时的话。
"让痕检科注意钢索上是否有悬挂物痕迹。
"我扯下手套塞进密封袋,远处江面忽然传来渡轮汽笛。
白雾散开的刹那,我望见对岸滨江公园的银杏树群,金黄的扇形叶扑簌簌落进记忆深处。
二十年前那个秋晨,母亲也是这样躺在钢索之下。
法医报告写着***,唯有我知道她无名指上的戒痕深可见骨,而装着离婚协议的牛皮纸袋就藏在书房第三个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