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浅的帆布鞋踩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溅起细碎的光斑,倒映出她腕间那串褪色的桃核手链 —— 那是姐姐林月十六岁生日时亲手编的,每颗桃核都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浸泡,用母亲留下的银簪刻着 "平安" 二字。
桃核缝隙里嵌着细小的朱砂颗粒,每当月光照射时,会浮现出模糊的卦象。
她站在渡口的老槐树下,望着对岸若隐若现的吊脚楼群,潮湿的河风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腐朽的水草气息,让她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棺木入土时,墓穴里渗出的地下水带着相同的腥味,当时姐姐抱着她,轻声说:"浅儿,记住,雾河的水会记住所有灵魂。
" 姐姐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木樨花的香气,那是她们童年时在院子里种的唯一植物,每年秋天都会开满白色的小花。
手中的牛皮纸袋被攥得发皱,里面装着姐姐林月最后寄来的信笺,邮戳日期是三个月前的谷雨。
信末的字迹洇开成一团墨渍,仿佛写信时笔尖曾深深扎进纸页,旁边还用红笔画了个扭曲的八卦图,卦象正是 "离" 位,卦眼处点着朱砂,如今已氧化成暗褐色。
信的第三页边缘有撕裂的痕迹,残留着半行字:"浅儿,老槐树的年轮里藏着......" 林浅记得昨天见到姐姐是在春分那天,她穿着褪色的蓝布衫,往行李箱里塞了三把桃木梳,梳齿间夹着晒干的木樨花,梳背刻着姐妹俩的乳名。
"等我回来,给你梳新学的麻花辫。
" 姐姐当时笑着说,可行李箱底层藏着的青铜罗盘,却在合盖时露出一角,罗盘边缘刻着她们姐妹的生辰八字,还有行极小的字:"浅儿,若我回不来,就去雾河镇找周先生,他袖口有黑猫的毛,那是祭祀的活祭标记。
"渡轮突突的轰鸣声刺破寂静,铁制甲板上站着几个戴斗笠的村民,竹筐里装着湿漉漉的渔网,网眼里卡着几尾畸形的黑鱼,鱼眼泛着诡异的红光,鳞片上隐约有符咒的纹路,每片鳞片的中心都有个极小的凹痕,像是被针扎过的痕迹。
其中一人腰间别着的青铜铃铛叮当作响,铃身刻着模糊的甲骨文,当林浅凝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