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退婚后的曙光
前未婚夫搂着新欢冷笑:“乡下来的也配玩鉴宝?”
她指尖划过摊底一卷霉画,淡笑:“这《寒江雪》缺的不是题跋,是宋宫印。”
三日后,省博物馆专家跪在摊前:“姑娘,这是失传百年的李唐真迹!”
而那个总把衬衫敞两颗扣的摩托少年,叼着烟扔来块玉:“我这破石头,能切出帝王绿吗?”
分线“林疏桐,你连个瓷碗都分不清也敢摆摊?”
前未婚夫的嘲讽还在耳边,她盯着那只豁口粗瓷碗,眼底浮现出暗刻的“定窑官”三字——觉醒“真实之眼”的她,能看透老窑瓷的胎骨、青铜器的铭文,连赌石里的绿雾都藏不住!
个体户顾砚舟骑着嘉陵摩托杀到,歪头笑:“我这堆‘破烂’,你能挑出三件真货,我就给你当免费助手。”
后来,他不仅帮她扛着捡漏的古画挤公交,更在她被同行泼脏水时,把人堵在巷口:“动我媳妇?
先过了我顾三的拳头。”
八零年代的风里,“林记鉴宝”的招牌越挂越高,他凑在她耳边:“老板娘,今天收的钱,够不够买套结婚用的红被子?”
分线被退婚那天,林疏桐蹲在旧货市场哭,手里的破铜钥匙突然发烫——眼前的旧书、锈锁、缺角瓷片,全变成了会说话的“活物”:“我是康熙年间的民窑青花”“我肚子里藏着汉代玉璧”……她擦了擦眼泪支起摊:“这破画五十,这烂壶一百。”
前未婚夫笑她疯,结果古画被故宫专家高价收走,烂壶里倒出半块西周编钟!
那个总说“赚钱不着急”的家电贩子顾砚舟,突然成了她的“鉴宝搭子”:“我帮你辨铜器,你教我看瓷器,赚了钱分我一半——顺便分我个人。”
从摆破布摊到拿下古玩城,从被骂“野路子”到业界称“林大师”,首到她当场拆穿前未婚夫的走私账本,顾砚舟搂着她的肩笑:“我媳妇啊,当年被退婚是他眼瞎,现在……是整个八零年代的眼福。”
正文第1章 退婚后的曙光七月的晨光如利刃般劈开竹帘,林疏桐弓着腰往煤炉里添蜂窝煤,后颈突然被人猛地一拽。
“小桐啊!”
王阿姨的大嗓门裹挟着浓郁的葱花香扑面而来,“你那对象赵明轩昨儿夜里托人带话,说要退婚!”
“当啷”一声,煤铲重重砸在地上。
林疏桐首起腰身,手背随意蹭过额头的细汗,指甲却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王阿姨,您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
王阿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我亲耳听他二舅说的,说你家成分没摘干净,怕影响他调去省博物馆的名额!”
晨光之中,林疏桐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青石板上剧烈晃动。
三个月前她刚从乡下返城,赵明轩捧着搪瓷杯在火车站殷切等候,那句“等你转正就扯证”的承诺,余温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可如今看来,到底是省博物馆的编制比她更金贵!
她不禁想起上周在文化馆,同事们嚼舌根的话语:“老林家那点事,够赵明轩熬十年”,当时只当是风凉话,没想到竟成了现实。
“我知道了。”
林疏桐弯腰捡起煤铲,动作平稳得如同在实验室精心制作标本,“劳您特意跑一趟,中午我送您些新腌的黄瓜。”
王阿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门帘被风掀起又落下,林疏桐听见她重重的叹息:“这闺女,心比石板还硬。”
硬么?
她在黑暗中爬上阁楼,旧木箱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爷爷的老藤椅依旧在墙角,椅面被磨得发亮的地方,是儿时爷爷教她辨认拓片时,她总爱磨蹭的位置。
木箱里整齐地码着线装书,《古玉图考》《陶说》,还有一本蓝布面的笔记——爷爷的鉴定手札。
翻到最后一页,是爷爷用娟秀小楷写下的字迹:“疏桐周岁,能辨宣德炉款识,吾家有女可传衣钵。”
墨迹晕染开一小块,宛如一滴未曾擦净的泪。
下乡的三年时光里,她在牛棚中用树枝在地上勾勒青铜器纹饰,在昏暗的油灯下背诵《天工开物》,原以为这些知识终将随着岁月消逝。
“既然他嫌我不够体面......”林疏桐将笔记紧紧贴在胸口,指尖轻轻抚过泛黄的纸页,“那我就活个体面给他看!”
周末的旧货市场热闹非凡,喧闹程度丝毫不亚于菜市场。
林疏桐抱着爷爷的笔记,混在拎着竹篮的大妈和穿着喇叭裤的时髦青年之中。
旧报纸铺就的摊位上,铜烟杆、破瓷碗、缺角的镜子杂乱摆放,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烤红薯的香甜气息。
“姑娘来看看?”
穿着的确良衬衫的摊主老李敲了敲面前的铜盆,“这可是民国时期的嫁妆盆,您瞧瞧这精美的錾花——”“李叔,”林疏桐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盆沿,“您这是新做的,酸蚀做旧的痕迹在盆底呢。”
老李先是一愣,随即笑出满脸褶子:“行啊闺女,有点真本事!
我老李摆了三年摊,头回见姑娘家不看头绳,反倒研究老物件。”
说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橘子瓣糖塞给她,“想学捡漏不?
叔教你——看东西先看包浆,再摸手感,最要紧的是......”“李叔您忙着,我再转转。”
林疏桐攥着糖,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爷爷笔记里记载的“包浆辨新老”,原来真能派上用场!
她沿着摊位缓缓前行,目光扫过褪色的绣品、缺耳的紫砂壶。
快走到市场尽头时,她的脚步突然像是被钉住了——摊位上摊着一幅破旧的山水画,画纸边缘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墨色晕染成一团混沌。
可在她眼中,那团混沌却突然“轰”地散开!
松针的脉络清晰可见,山岩的皴法分明是范宽特有的雨点皴。
画轴内侧,隐约能看见极小的“范中立”三字,那正是范宽的字号!
更令人惊喜的是,画芯夹层里还压着半枚“御书之宝”的残印——那可是北宋内府的收藏章!
林疏桐喉结动了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昨天整理笔记时,翻到爷爷夹着的范宽《溪山行旅图》拓片,当时还感慨“这辈子怕是见不着真迹”。
“大姐,这画怎么卖?”
她弯下腰,指尖虚虚点了点画角,声音平稳得如同在询问菜价。
摊主是个穿着旧军装的中年男人,正抠着指甲缝里的泥:“五十。”
“五十?”
林疏桐轻笑一声,“您这画纸都糟了,墨色也洇了,最多五块。”
“十块!”
男人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我从老房子墙缝里抠出来的!”
“五块。”
她掏出皱巴巴的票子,“您要不卖,我去隔壁问问——张大爷刚说他有幅齐白石的虾,才要八块。”
男人犹豫了两秒,一把抢过钱:“拿去吧拿去吧,算我倒霉!”
林疏桐小心翼翼地将画卷进蓝布包,转身时正好撞上老李。
老李盯着她怀里的布包,眼神充满好奇:“捡着漏了?”
“碰着幅老画。”
她垂眸浅笑,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李叔,明儿我想去文物局......”“得嘞!”
老李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叔明儿骑三轮送你!”
暮色渐渐漫进巷子,林疏桐把画摊开在爷爷的藤椅上。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画里的山岩仿佛活了过来,松涛声跨越千年岁月,轻轻传入她的耳中。
她摸出爷爷的笔记,在最后一页郑重添上一行字:“七月十五,得范宽真迹,爷爷,您说的‘可传衣钵’,我接住了。”
窗外传来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她抬头望去,巷口路灯下,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跨上嘉陵摩托。
发动机的轰鸣声惊飞了几只麻雀,男人回头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明天就要去文物局了,可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又会和她的命运产生怎样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