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夏的手术刀刚划破牛油果的表皮,整堆蔬果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
青绿色果皮下翻涌出灰绿色黏液,数以百计的复眼从果肉中凸起,像被碾碎的灯泡在货架间明灭。
她后背贴着婴儿奶粉货架缓缓下滑,指尖在卡通小熊刀柄上掐出月牙形的痕——这把刀是从母婴区扒来的,此刻正对着一群长着昆虫复眼的牛油果。
“三秒后向左翻,别抬头。”
金属摩擦声从头顶传来,穿黑色工装裤的男人倒挂在消防管道上,改装十字弩的箭头泛着冷光。
他左眉骨下的疤痕在应急灯冷光中像道旧伤的闪电,弩箭尾翼上焊着细小的紫外线灯,“我数到二。”
许知夏本能地蜷缩身体。
“二!”
弩箭破空声响起时,她已滚到另一侧货架,罐装奶粉砸落的巨响中,她看见牛油果的复眼在箭尖爆成黑紫色汁液。
男人利落落地翻下管道,顺手踹翻货架堵住变异植物的根茎,防护面罩下的呼吸声沉稳得像机械齿轮:“沈郁桉,救援队退下来的。
上个月在便利店见过你,用手术刀给变异生菜做‘截肢’。”
她攥着刀站起身,医用防护服的拉链在肩头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这是她从社区医院带出的第三套,袖口用铁丝加固过防黏液渗透。
三天前暴雨夜,她确实见过这个男人:他在街角用汽车发电机改装紫外线屏障,紫色蔷薇的花刺在电流中蜷曲成灰,而她正蹲在废墟里用玻璃罐收集雨水,罐口缠着变异蒲公英的绒毛过滤杂质。
“抗生素在二楼药品区。”
沈郁桉踢了踢脚边抽搐的牛油果藤蔓,弩箭已换上中空毒剂舱,“电梯井被牵牛花根茎堵死,安全通道的防火门锈蚀率87%——”他忽然抬头看向通风管道,战术手电筒光束扫过积灰的检修口,“走管道,我托你上去。”
许知夏盯着他手套上的机油渍,想起最后一次值夜班时,急诊科送来的建筑工人被变异爬山虎绞碎了左臂。
男人临终前塞给她半张实验报告,血字在“GR-07疫苗原液”上晕开:“地下三层…冷冻柜…密码0721…”她咬着刀把,双手搭上沈郁桉的肩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