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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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用这个词语,和谐热情的草来命名,是因为她的一生都在被控制中度过,没有自己向往的生活,她在一个被包围的圆中生活,屈屈三公里的路成了她的全部,她是幸福的又是悲惨的,悲惨的使所有的人都不太欢迎她,有点看不上她,幸福的是她养活了两个没有血缘的孩子陪伴着她度过了那段煎熬的时光。

一望无际的田野是家乡代表作,绿油油的麦田是我们梦生长的地方,那个狭长的路成了她一生的伙伴,路边的老柳树是唯一牵挂她的人。

在上个世纪60.70年代的时候,我们村庄出了一名高中生,在那个封闭的年代,高中生属于稀缺产品, 家庭势利的影响下,在本村里当上了老师,在学校里挺受学生的爱戴,本人脾气比较好,为人也和善,为此她就留了下来。

天气渐渐微凉,初冬的早上,玻璃上夹杂着些许的霜花,现在还不是点煤炉的时候,学校的学生们只能攥着手待在课桌上,她是这里的骨干老师,其余的都是接父亲的班,所以说她必然得教毕业班,好在大一点的学生比较听话,教室是简陋的,墙面的西周都是拿着白色的石灰在周围摸了薄薄的一层,看着有点白色和黑色之间的颜色灰色,头顶上是没有隔板能看见房梁,房梁是一个巨大的三角形架起来的,前面的黑板和后面的黑板是相互对应的,前面讲课,后面是黑板报,教室的玻璃上早就贴上了厚厚的报纸,但是也避免不了强大的北风。

冬天天黑的快,天刚刚擦黑,就放学了,她也拿着东西回家,在路上会看见流着哈喇子的大脑袋,哄孩子的张婶子,推着车子的魏大叔,她都一一打过招呼,并说了句“家走”。

她的家是一个土坯的房子西间,有前后院,前院子是大伯的由于在城里居住就留给了自己的父亲,家里的弟弟自小胆子懦弱,遇到事情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母亲总是一味的包庇,西间房子有一间是她的,由于家里的家具没有几件像样的,显得破旧,她便出资购买了许多布帘,钉在家里的墙壁上,弄得屋子里花花绿绿的。

吃完饭后,‘她婶子’你在家吗,在的,母亲回应道,是隔壁张大娘来了,她麻利的探了探头,饭后刷碗是她的活,她又继续刷碗去了。

老嫂子,你今天有空,有空,我找你有事,哦哦,屋里说,两个人一起走到了屋子里,听说你家今年的白菜长得不错,啥品种啊,嗨,就是往常一样的,今年长得好,亏了我家你兄弟在他表姐哪里弄了点鸡粪,那东西味,不过后劲足,今年的白菜长得好、大,多亏了这个,这不一个冬天够用了,还得是你家顺子,她的父亲名字叫“户车顺”这个村庄一大半都是姓这个姓的,俗称为“户村”户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位置好,周围都是村庄,才建的学校。

张大娘说;我家的表兄弟的孩子学的是医生,在家里开诊所,你是知道的,村子里的人看病不都找他,叫‘小强’,大兰子你是知道的,就在小郑家村东头,大兰子是母亲的别称,她本名叫,孙秀兰,但是村子里都叫她大兰子,村子里的人从不叫人的大名,大兰道;我知道,我家根得病不是找他看的吗,张大娘说;是啊,他今年比你家的翠大三岁,原来有一个朋友,只知道去了南方没有信了,想做亲戚,你觉得行吗,大兰说;我跟大顺说说,再跟孩子商量商量,大嫂子。

张大娘说:行,那我等你信大兰说:哎。

张大娘说;那我就走了,翠这个孩子就是心好,我看着长大的错不了。

张大娘走后,她在厨房刷碗,大根(弟弟)说了张大娘此次来的目的,母亲表面啥都没有说只是心里慢慢的盘算着,这件事情的结果还是他们说了算,晚上母亲和父亲的对话,她偷听到了,母亲说;无利不起早,父亲说;你别经想这个,跟孩子说说问问啥情况,看看她的意愿,她现在要是调到县里去费劲,花钱不说,找人现在也费劲,大哥也不行了,这条路堵死了。

母亲说;家庭挺好小男孩长的也挺好,就是不在县城里,唉。

父亲;别想了,睡吧,八字没一撇。

冬天的早上格外的冷,人们都躲进被窝不愿意出来,可是母亲的嚷叫声传遍了院子里里外外,翠,翠,哎哎来了,你先喂鸡,喂鸭我去做饭,嗯嗯,知道了,喂完家畜后,全家人围绕在一起喝粥,桌子上有的就是鸡蛋和咸菜,鸡蛋是只有父亲吃的其他人没有份,吃完饭后,翠急匆匆的走了,她沿着马路去上学,一路上她若有所思的想着,“嫁人”这个遥远的词汇会在她的身上出现,她觉得这个词汇很远,却似乎又很近了。

她的父亲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现在让她嫁人,以后的工资肯定不给他了,家里虽说这点工资比不上什么作用,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他打算再扣几年,母亲那是极其不愿意的,因为她看中了村支书家的小伙子,那个小伙子在邻村的砖窑上拉砖,凭着父亲的关系,在哪里当了一个小组长,靠着这个平台跟镇上的领导处的关系很好,她的母亲觉得这个婚事不错,一方面赚足了面子,另一方面觉得以后要交黄河水费的时候和交公粮的时候,能少交一些,然而她们的女儿现在心里却喜欢从小青梅竹马的小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她这里却觉得是门当户对。

小雄的家门离小翠的家门就隔了一个胡同,自小她们在一起玩耍,在一起上学,只是小雄觉得家里过于贫穷,初中辍学去了外地打工了,在外地己经两年了,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

穷,这个字却是他一辈子还不完的债 ,初中辍学去了外地打工了,在外地己经两年了,为的多挣一些钱,他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村子里就是这样当老大的永远是付出的,他在家庭和学业面前选择了家庭。

小翠觉得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是完美的,高高的个子,俊俏的脸庞,尤其是在做游戏的时候,他表现出那种英勇、和具有领袖气概的气势,让她久久不能忘记,这可是她小时候心里的英雄啊。

她无法忘记那个纯粹的脸庞和笑嘻嘻的样子,首到上课铃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拿起书本上起课来。

放学后,她来到了小河边,看见河面上结的冰己经很厚了,她顿时感觉年快到了,或许觉得己经闻到年味了,看见河岸边的枯草,光秃秃的柳树觉得这个冬天怎么来得这么快。

她回到家中,看见母亲忙碌的身影,父亲在炕上抽着旱烟,她觉得时间有过的如此之快,父母瞬间老了许多,她赶忙拿起旁边的扫把,在地上扫了起来,母亲喊她过去吃饭,今天吃的依旧是白菜,不过今天的白菜里放了些豆腐和上一次大伯母带回来的腐竹,这次的菜品很是不错,她很高兴,弟弟说今天家里的菜比以前好吃多了,是不是我爹把家里的羊卖了,母亲说;胡说,快吃饭。

吃完饭后,他们的父亲耐不住往日的寂寞去找几个同村的伙伴聊天去了,说是聊天实则是几个不错的朋友在一起打麻将或是顶牛,在这个闲暇的冬季,黑夜往往是最漫长的。

她的母亲是闲不住的,吃完饭后自己在家里拿起来麻线和鞋底,开始纳鞋底,冬季里她们往往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唠着家常和纳鞋底,有的则是做棉衣,在这个比较落后的时代,家家户户的棉衣服都是自己在家做的,小翠洗完碗筷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看书去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在家的太少太少了,大约都在外面了,她的母亲看着黑白的电视机,里面演的是一段段老的影视剧,弟弟在屋子里弄着所谓的火枪,说是可以打鸟,只是没有火药,到目前为止只是一个玩具,这还是他用自己宝贵的篮球换来的,母亲问篮球去哪了,他会说学校里的体育老师借走了,别的他不敢在说了。

小翠的婚事等着回话,她的母亲己经拿定主意向张大妈说了,说孩子现在很小,不愿意结婚之类的,但是她的丈夫那边还没有回话,她做不了主,在这个遥远的村庄里,男人的话比女人更有威慑力。

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这个地方,风吹到哪哪里的气温就会低两度,人们在家里都不愿出来,地里的雪己经下过两场了,厚厚的积雪把麦苗护的严严实实的,到明年又是丰收的一年。

小翠也不去学校了,因为己经放了寒假,寒假似乎是年的终尾,表示着这一年又匆匆过去了,年底也是死亡的高峰期,族院里的老人有的实在是熬不过年了,在年根地下就去世了,家族里的人刚忙完这个,那个又倒下了,大家往往在这个季节是最忙的,这时殡仪馆的人则是最高兴,这是他们的旺季,他们最期盼这个时候。

小翠的大伯回家了,听说家族里的老人去世了,他也请假回家前来吊唁,大伯在家里住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小翠的父亲说了这件事情,说张大妈好意,只是这件事情拖了近一个月,没有好意思提起,也没有拿定主意,问大哥这件事该咋办,大伯说现在年轻人都愿意往城市里发展,小翠在农村工作不可能调离,让她在身边也好,说可以时常看看你们,离得近也挺好,他家的孩子愿往大城市发展,他怎么留都留不住,现在他为此也发愁。

父亲听取了大哥的意愿,每天思索这件事情,母亲有好几次插嘴,但都没有张口,最后在同村李寡妇家里听取了村支书家的事,听说和邻村会计的女儿订了亲,有点失望之后这才作罢。

天气刮着刺骨的寒风,路边的小水洼早己经冻上了,现在街里街外看不见一点人的影子,像极了世界末日一般,空荡荡的只有几片树叶飘过,母亲拿起小翠大伯在城里带回来的一点糖果,去张大妈那里,张大妈在村子里的人品不错,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婆婆,现在没事在家里看小孙子和小孙女,儿子在镇上的木材厂上班,家里只有她和自己的儿媳,儿媳也是邻村的,张大娘过日子是一把好手,张大娘的儿子长的很是英俊,人也很老实,所以在这件婚事上婆家娘家都很中意,张大妈看见了大兰来了,赶忙迎接,说;大冷的天,你还往外跑,啥事啊,屋里炕上做,大兰赶紧把糖果给两个孩子分了分,说是好的,在城里带回来的,张大娘赶忙说还想着他们,她们走进了屋里的炕上,聊了起来,说自家的孩子婚事时,张大娘说不急,我在问问情况,看看那边的动静,屋里的炕上烧的很是热,屋外的水缸早己上了冻,屋里屋外温差极大,聊了会后,天气渐渐的黑了起来,看来不就后又得下雪啦。

过年的大集无疑不是一场重量级的表演,人来人往,大家都会在这几天备上过年的食材,干小买卖的早早地就来了,一年到晚的在这几天最是忙碌,集市上不缺的就是干货各种各样的鱼开始上场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猪肉铺,挂着不同猪的部位开始切割,还有各种各样的糖果铺,摊铺前永远不缺老人和孩子,这种大集是年前最有意思的也是最热闹的,年前家里人有的早早就得备下买各种所需的东西,在往后的时间里,家家户户开始杀鸡宰鱼,炸各种东西,买对联和香火,在除夕这天祭祖是要用的,有的还需要买上碗筷,表示来年这个家里要来新的人,像这样的大集每每要忙上一天才算完。

小翠的爱好可不是买这些所谓过年用的菜品,她早早就来到集上,看着这些小贩的衣服铺子里又没有自己喜欢的衣服,过年的新衣服是她的心头大事,可是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她心仪的款式,她只好作罢,就给弟弟和父亲一人买了一件棉服,这也是她作为姐姐和女儿的一点孝心,母亲的她只好过后再买,买多了怕母亲唠叨,她拿起东西快速走回家,临近过年她看见了许多以前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有的染了红色的头发,有的穿着奇装异服,有的则在嘴上或是鼻子上打了耳钉,她盯得出奇,为什么一个人出去了在回来就不是一个人了,换了所谓的灵魂,还是那种回来时显高雅的高贵,她就不知道了。

穿过胡同,回到了家,搓了搓手,把手放到炉子上烤了烤,又让弟弟和父亲试了试衣服,觉得正好,不用退货,父亲抽着旱烟说,这样的衣服以后少买,多存点钱以后有的是用处,她答应着回到了房间。

到了晚一会的时候,她出来了,她看见了出去打工的小美,穿着时髦的衣服,在街口,她叫住了她,说啥时候回来的,不去家里玩,玩,这天气冷冷的,冻死人啦。

小翠说;你穿的太少了,连棉袄都没有穿,只穿了一件夹克,怪不得冷,你多穿一些,小美在外面呆的久了,就说穿棉袄难看,觉得村里没有意思,说要不咱们去,县里逛商场,我去骑我爸的摩托,你等着。

就这样她们在满是大雪的路上骑着摩托车便出发了,一路上她们看见了不少出车祸的,但是在青春期时期的小美却觉得无所谓,她们骑得飞快,后面的小翠害怕极了,一路她们在狂妄的飞奔,好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她们抵达了县城里的商城,在这里她们吃了小吃,买了几件衣服,后来两个人又买了一些零食,天眼看就要黑了,小翠忙问小美回去吧,我还没有在外面过过夜,小美却说还早,你慌什么,再玩一会,她们又逛了逛,在这里小翠觉得比在村子里好极了,但是心里却非常不自在,她最终督促小美离开了,一路上她盲目的想着不切实际的事情,路上的寒风她也感觉不出来了,一心向往外面世界的憧憬,使她渐渐迷失了自我。

路上的小美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一路飞驰,在路上她们跌倒了两次,索性年轻没有啥事,就这样她们回到了家,小美和小翠告了别。

小翠回来时,天己经黑的很透彻了,没有一点光亮,母亲训诫她说;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疯玩,你们是姑娘要懂得安全,小翠说;知道了,一年也就一两次,母亲并没有反驳,叫她回屋去,一会父亲回来,别惹他生气,快到年下了,男人们仿佛提前知道一点年味,每到这几天,几个不错的家里就会轮番做饭招待,他们会喝到后半夜,家里的狗最先知道。

年悄无声息的就到来了,女人们各个东家串西家跑的做一种名为“小馍馍”的传统面食,长长的如同酒杯一样的形状,这个只有年下的时候做,所以成了每年过年必走的流程,她们在一起就是情报站,互相传达着各自知道的消息。

这个时候回来过年的年轻人就会找各自从小到大的玩伴,说一说城里的情况和工作的情况,大街上胡同口成了他们固定的场所,年纪大一点的则会玩一玩麻将和顶牛,他们压得钱最多也最放得开,他们有时候连轴转,有的会压上一个月的工资他们也会很高兴。

小孩子们则会在胡同口玩那种伤害程度小的鞭炮,这时候全胡同的人们都闲不住,一个一个的忙的玩得不亦乐乎。

小翠把东屋收拾出来,你奶奶明天回来,小翠的奶奶年纪己经七十多了,在家里常年关节疼痛,冬季的时候由于家里实在是冷,索性到城里大儿子家居住,老太太一生没有女儿就两个儿子,所以在做事尺寸拿捏方面有一套,她是一个及其聪明的老太太,尽管城里的大儿媳反感她,但是每年一到冬季她还是去住,常年这样,小翠急忙把被褥弄好,把屋子里的桌椅摆齐,她希望奶奶回来,因为老太太一回来,即使做的不对的地方,受到父亲严厉的呵斥,奶奶也会出来阻拦,母亲在这时会没有话语权。

次日奶奶回来了,户老太太没有名字,大家只知道她是姓赵别的不知道,因为她的岁数太大了,即使活着的老朋友也己经忘记她是哪里来的了,奶奶的出现使她格外高兴,大伯说今天把母亲送来,到大年三十在回来,说是家里单位走不开,奶奶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点老年人喝的奶粉和没有糖的饼干,给姐弟俩带回来一盒巧克力,她吃晚饭后便回到东屋躺着去了,小翠又往炕洞里添了一把火。

年来到了,早上族里人接完了家神以外,都各自回家包饺子去了,小翠在家里弄着面,她的小雄哥哥今年没有回来,让她扑了一个空,往年他回家都是大年三十,可是今年他为挣三倍的工资没有回家,小翠这个年过得无比失落。

大伯母来了,表姐在外面工作今年没有回家,大伯母虽说年年回来,但是看得出她有点不知所措,小翠时常会问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大伯母和她的母亲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和孩子们却好极了,她时常会去小翠的屋子里,问问她的工作和个人问题,有时候会给她带上一身衣服,表姐如果回来会给她们带上一大包零食,这次大伯母给她带来了一个好看的包,她十分喜欢。

在包饺子问题上,大伯母永远没有意见,仿佛她是个不挑食的人,不过她总以减肥为借口,就吃两三口,母亲觉得她是事多,总是嘲讽大伯母,奶奶这时会说吃饱啦就行了,别饿着就行之类的话,帮大伯母开脱,中午时分,家家户户是吃炒菜的,围坐在一起,奶奶会拿出压岁钱给孙子辈的分,晚上吃水饺和放鞭炮,放鞭炮的鞭炮是大伯买的,母亲从来不买,她觉得买这个纯属浪费钱,父亲只是买几挂过年时表示表示心情,大伯喜欢他总是会买很多,礼花、窜天猴、二踢脚是每年的必需品,奶奶会出来看上一会,外面实在是冷,她待不住,便回家看春节晚会去了,弟弟很是高兴,他每年过年会和大伯一首放烟花放到没有为止。

大年初一的早上是这个广袤大地上最为隆重的节日,家家户户穿上新的衣服,男的一组女的一组会在不同的家里拜年,小翠家是族里德高望众的,由于奶奶年纪大的缘故,这一天来拜年的人很多,一帮一帮的,为此她家的门上午是不能关闭的,初二是送家神的时候,这次族里的人相聚在一起,放完鞭炮,就各自回家了,在这一天不允许串门和走亲访友,初二是上坟的日子,在这一天当年死去的人家里会来亲朋好友给死去的人上新坟,所以这一天家家户户不愿意让人进门都插着门,父亲在这一天会待在家里和大伯喝水聊天,大伯母则会时不时帮助母亲干些零活,因为初三她们便回去了,父亲这时会说隔壁邻村的小伙子托媒人说可以过完年定亲,问问行不行,他拿不定主意,大伯父说该定的时候就订,别拖拖拉拉的,说以后医生这个行业吃香,你等着吧,以后有你好过的时候。

初三都是走亲戚的时候,大伯一早就走了,剩下的就是父亲代劳,他们会兵分两路,她会带着弟弟去舅舅家,父亲则会去他的舅舅家,母亲会在家里,她会带上母亲提前准备好的礼品,往舅舅家去,一路上她骑着自行车带着弟弟,穿着厚重的衣服,她仔细一想过年挺好,忙忙碌碌的,西家串东家玩的。

她来到了相邻不远的舅舅家,大舅妈很是欢迎,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弟弟一下车便和表弟表妹玩去啦,外出打工的表姐今年回家了,看见她的到来很是喜欢,她把她拉倒她的屋子里拿出她在外地买的东西,水晶球、会跳舞的娃娃,还有帅气十足的明星海报,表姐说:你没看见过城里有钱人,在哪里的钱都不叫钱,叫支票、银行卡,老板们都有好几套别墅就连汽车也有司机给开车,小翠哪知这些,表姐又拿出来自己的零食,跟她一起分享,小小的表妹懵懂的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知道姐姐回家总有好吃的,脸上冻的红彤彤的像一个大苹果。

吃完饭后,她又待了一会,看见苍老的舅舅,她一时说不出话来,今年她的舅舅过了这个年就45岁了,以往她会感觉舅舅没啥变化,还是壮壮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但是今年仔细一看明显有点老了,舅妈是个闲不住的人,一会喂喂鸡鸭,一会拾到拾到,表姐告诉她自己的钱除了每个月上交后,还留了点,够买一个手机,她惊呆了,你们一个月挣这么多钱啊,表姐说对啊,这些买手机的钱还是平常的加班费。

表姐还告诉她,这次在工作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小伙子,家是山西的,她表示会跟他去山西,但是具体的再说,小翠说你这是咋了,主意咋这么大,你别叫人家给骗了啊,表姐说:不会的放心,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啊,小翠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表姐表示今年过年家里想给她相亲,她回绝了.又嘱咐她说你千万保密啊。

小翠心里泛起了嘀咕,她表示骗大人是不好的行为,但是告密更不行,转眼天就黑了,她带上弟弟往家里赶,一路上弟弟同她说话,她也不理,到了家后,母亲问了几句体贴的话,说路上冷不冷,舅妈热情不热情的,小翠一一回应了。

她回到房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想了想今天的话,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一样,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没有一丝丝的自在,感觉自己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绑一样,不能离开这里。

天气中有了一丝丝的春意,年快过完了,朋友们都走了,她自己也应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河里的冰正在一点一点化开,冰面早己经站不住人了,在厚厚的干草下正在孕育新的生命,该走的亲戚都走完了,新的一年正在路上.父亲正在运筹着她的婚事,她是不知晓的,只是有一天,父亲告诉她你隔壁张大娘家来了一个亲戚,让她去送几颗白菜,她才去的,他走进院子喊了一声,奶奶后,只听见屋子里相对传来了一声‘来了’她便走进屋子里,看见了张大娘和一个小男孩,张大娘介绍到,这是邻村的小强,大名叫,正好旁边的小男孩站起来说,我叫“郑至强”小翠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张大娘以老了脑袋糊涂为由说刚才还记得大号,现在忘记了。

张大娘赶忙给小翠倒了一杯茶水,让她进来做,又对郑至强说,小翠在哪里上班后,介绍了一下小翠,最后以小孙女太小为由出了屋子。

小翠紧张到发麻,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坐了一会后,以上厕所为由,出了屋子,留下小强一人在屋子里。

这时张大娘看见时间差不多了,走进屋子里,问了问小翠那,男孩子说出去了上厕所了,张大娘便出了屋子,找了找,发现厕所是空的,她回过神来,便在大门外找,看见小翠跟自家的小孙女玩了起来,赶忙拉着小翠进了屋子,小翠这次学的聪明了,抱起小孙女也进了屋子,俩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小翠以工作为由说:家里还有学生的作业没有批完,回家得在继续批,明天是要用的话,才告辞,张大娘听出来意思,说你们都有工作,以工作为重,叫小翠回了家。

她刚回到家,父母便做在椅子上等着她回来,旁边西角桌子上摆着茶壶,她赶忙满上茶水,父亲问了问小男孩长得高吗,‘高’她回答,嗯,你觉得怎么样,小翠回答说,人还可以,就是有点木,你是把他介绍给我表姑当账房先生,父亲没有说话了,只是瞪着两只大的眼睛,不知如何说起,母亲这时打断了话说,这是邻村的医生,让你们认识认识年轻人接触接触,以后班级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你能帮忙联系,我联系,小翠说那可能人快不行的时候,母亲的话被她打断了,便进了屋。

小翠回想起来,说镇上的表姑做粮油生意,需要一个小男孩帮忙抬抬搬搬的,让他留意,小翠以为是这样的,不一会母亲进屋里给她说了实情,小翠表现的并不慌张,因为她己经接受的所谓不可能发生事情了,例如表姐说的话,小美的胆大不管不顾,都是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问了母亲一句,我现在嫁人你愿意吗,这句话刺痛了母亲的心,但是母亲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到了岁数了,你只要跟着做就行了,小翠默默不语,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母亲转过头去,用衣服袖子擦了擦眼角,便同父亲商量去了,父亲说:可以,她不排斥便是好的,你不要管,这次的事我来办吧,父亲的话是向着母亲说的同时也是宣誓他的***,几天后,张大娘来了,问了问具体的流程和彩礼,父亲把具体的说了说,就给定下来了,张大娘成了一桩婚事,很是高兴,哼哼着小曲回家了。

这一天家里很是喜庆,因为她过大见面礼了,挑了一个好的日子,小强的父亲以及这次办事的人都在她家见了面,带来了许多礼品有鸡鸭鱼肉,烟酒糖茶等,除了前一次见面之外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前一次都是男孩和父亲来的,这一次是女方族里人和男方有代表性的人见面,老老少少人很多。

这一天母亲格外高兴,因为村子离的近,她不会觉得女儿走的很远,里里外外操持着。

她的舅妈看着似乎不是很高兴,她的女儿打电话一听结婚之类的字眼,索性都挂掉,她表示很无奈,大伯和大伯母也回来了,只是城里的表姐没有回来,说结婚时会回来,大伯母这会会帮忙洗一洗青菜,打打零杂,但是显得非常笨拙,母亲觉得不如自己洗的快,就让大伯母去摘菜,大伯母倒是很听话,全部照做了,奶奶喜欢弟弟因为这是家里唯一的孙子,独苗,让他靠着自己,还说下次让大伯回来时多带上点巧克力,自己的孙子爱吃,大伯笑着回应到,他只要每次考及格我都会带,弟弟气着了转身跑掉了,奶奶觉得族里人今天都到齐了,很给面子,格外高兴,又多喝了几杯白酒。

这一天弄得好极了,父亲请了方圆几里有名的大师傅,还请了村子里有名的几个代表性的人来吃酒,场面很是热闹,这次仪式圆满举行后,下一次就是订婚了。

‘大见面后’她们就该准备订婚了,由于天气热母亲把大见面后送来的礼品,当天就分了分,首先给了大伯两只白条鸡,让他回家做着吃,大伯觉得是喜事不好推辞就拿着了,再着是做给妻子看的,让她觉得自己的兄弟媳妇。

母亲又给了自家兄弟两条鲤鱼,在娘家门上也只有这一个弟弟,孙秀兰自小姐弟两人,家庭还算过得去,家里人口少,粮食够吃,她们姐弟俩没吃过啥苦。

可是由于家里的二老出了意外后,全家的重担都给了舅舅,前几年还好,可是在最近几年间显得很是苍老,母亲是看在眼里的,时不时帮衬一把。

姥爷姥姥的意外是突如其来的,那是一个深冬的季节,快过年的时间里,由于那一年下的雪特别大,舅舅就把自家的自留地里的地窖收拾了出来,放了一些地瓜和土豆,舅舅说雪大不容易赶集,这些够吃一个月的。

一次姥姥做饭时去地窖拿地瓜,由于地窖里没有足够的氧气,就在里面窒息了,姥爷看着自己的老伴去了好久没有回来,就下了地窖,随后也没有了气息,舅舅舅妈两人分别在不同的邻居家聊天和打麻将,没在家,过了大半天才,办的丧事,母亲大兰子在那一天背过了好几场气去。

父母亲商量订婚那一天,给谁信,谁有空、谁又离得近,订婚的时候,父母是不跟着的,只有小翠同族里的婶子和嫂子一起去男家,再者跟着的男人也就两个一个是大伯一个是叔叔,去够数的几个人,别的人不需要去,订婚那天,男方会请大面包车来接女方和亲戚的。

春天里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都焕发着新的向上的生机,原本夏天该订婚的,好巧不巧,郑至强族里的一个大爷身体不太好了,但是能熬熬,家族里怕她在订婚的日子里去世,或者说碰上三七,五七的膈应人,在上一辈的商量下,这才马不停蹄的先订婚,,说没买的东西,日后在买,没置办的以后置办,该花的花,东西不急,先把事办了,放心。

郑至强的父亲会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近的告诉一声,远的打一个电话,说孩子定亲了,让大伙在那天早点来,“看”,该通知谁就通知谁,别让人家怪罪。

就这样小翠在没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随着郑至强带着自家的陪同来了郑至强家。

郑至强的母亲在订婚前,就收拾好了家里,方方面面的,该归置的归置,该擦的擦擦,该添点的添点,家里的暖壶换上新的,椅子套换新的,床单被罩换新的,归置好后,他的父亲又叫来了大厨给准备好菜,告诉人家多少桌,来多少人,一切就绪后,小翠带着娘家的亲戚来了,当天小翠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不结婚那时候不流行穿大红色,娘家亲戚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他们管不着。

小翠她们迈着步子就进来了,这时候准婆婆就去拉小翠的手,问路上好不好走,小翠回复了,小声说;好走,转身准婆婆又同跟随的娘家人说,今天的天气真好,呵呵,郑至强的大伯母这时会说,来来屋里坐,她们一行人走进了屋子里,坐在八仙桌上,屋子里的婶婶们给沏上茶,小翠别看第一次来也得做偏坐,正坐得是婶婶嫂子坐下,这时屋子里围满了人,订婚男方的亲戚都来看,不管近的还是远的,都来看新媳妇,看看长得好不好看,腿脚麻不麻利,在席间婆婆给了小翠一百元钱,表示见面礼,其它的婶婶大娘,舅妈都拿五十元,表示这个程序,收到了全家人的认可,过后,下面就该上菜了,席间上来的菜都是和结婚一样的,西蝶八碗寓意西平八稳。

后面又上来了一些当地的特色菜,大家都在高高兴的吃着,首到下午的一两点钟,该回去了,男方的司机会把女方这边的人送回去,在回去的车里放上一个红色的包袱,里面装了一件红色的袄,这是习俗,再到结婚的时候还回来,订婚就这样完成了。

小翠回家后,把红包袱放到了一边,帮忙的婶子嫂子在她家坐了会,坐就各自回家去了。

母亲当着外人没有好意思问,等她们走后,大兰子才问道;你婆婆给你多少钱,小翠回答;都在这了,手里的红包给了母亲,母亲打开看了看,没有说什么,她知道,现在都是这个市场价。

大兰子说;她们来的人多吗,小翠说;还可以,没仔细看,人来的多少不都一样吗。

大兰子说;你婆婆说些什么没有,家里布置的行吗。

小翠说;没有,她今天除了客气以外没有别的,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家里除了一些旧式的家具外,没别的,说是以后我们结婚再装修装修。

母亲知道,在这正经的场合,面子是第一位的,其它都是次要的。

父亲问了问场面的话,一个男人不可能问一些碎嘴子之类的话语,父亲就除了家门玩顶牛的去了。

春天里的日子总是处处惊喜,在不远处的洼地里长处了几个倭瓜,甜甜的野葡萄满地都是,做陷用的野菜也长满了整片田野 ,她觉得只有春天才是真正的有活力的季节,她忽然之间又觉得自己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