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两根。”
“先生,我吃一根足够了。”
“我也吃。”
他们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逛街,还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
在这一路上,更是被许多小贩说着类似于:“给你女儿买个拨浪鼓吧”、“你们父女俩一人一个多好”这样的话,而他们听着却越来越自然了。
之后,李白见到了孟浩然,和孟浩然契阔谈宴之时,也是带着青竹一起的。
甚至对孟浩然说青竹是他的养女。
李白和孟浩然畅谈数日之后,和孟浩然分别了。
青竹心中失落,他己访完故友,要离开襄阳了,和她也不再是父女了。
李白问她之后有何打算,她强颜欢笑说:“襄阳城这么大,就算要饭也能活下来,先生不必为我挂心,能将我送到襄阳,足承先生的情了。”
李白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次日,青竹送李白离开襄阳。
望着李白的背影,青竹流泪了。
青竹在离开客店之前,向客店要了一个包袱,在屋中将新衣服脱下来,换上那身破旧肮脏的衣服。
又将那身新衣服以及李白给她买的许多玩具都放在包袱里。
又向着客店要了一个破碗,离开了客店。
行乞之路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襄阳城中的乞丐似乎己划好了“势力范围”。
几天的时间,她受到了各种刁难。
有的时候会突然出来一个乞丐,把她碗里的饭给踢了,或是把她碗里的铜钱抢走。
对于这种种刁难,她心中难受,双手抱住膝盖哭了一场。
有乞丐劝她,只要向当地乞丐的头每个月上交一些钱就可以了,不必硬撑着。
她自然知道这可能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她实在不愿意这么做——难道我要个饭还得受人管束吗?
结果有一天,当她坐在地上行乞的时候,一条大狼狗朝着她冲过来,她自然想逃命,可那狼狗飞速奔来的样子让她心生恐惧,她手忙脚乱地站起,又摔倒在地上。
那狼狗己经朝你扑过来了。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剑光一闪,那狗倒在地上。
李白站在她身前,手握出鞘长剑,血从剑尖上滴下。
他手腕一抖,血落在地上,然后收剑入鞘。
变起仓猝,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平静下来才问道:“先生怎么回襄阳了?
是又想孟夫子了吗?”
李白在你面前蹲下,挠了挠头,似乎鼓起勇气说道:“我不愿意让你独自遭受许多苦难。”
停顿了许久之后,又说道:“我这个人爱喝酒,常常醉倒在地;爱炼丹,却什么都没炼成过;平时行事也不像长辈,想来你会嫌弃我吧。
可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让我做你的父亲吗?”
这时青竹才知道,原来李白也想和她成为父女。
她将这些天受的委屈化作泪水涌出。
哭着扑到他的怀中,叫了一声“爹”。
李白则紧紧将她拥在怀中,拍着你的后背。
哭罢之后,青竹擦着眼泪道:“爹,对不起,我真名叫顾昕。
之前和你说的身世也是假的。”
李白笑容温醇:“我早就听出来了。
不妨事,那时我又不是你爹。
而今可对我说实话了吗?”
青竹道:“当然,哪有女儿不对爹爹说实话的。
我的生父是顾用,祖父是顾柏。”
李白立刻“咦”了一声:“人称狂儒的顾柏,顾知寒?
这位老先生不阿谀奉承,敢说实话,我是十分敬重的。”
青竹道:“是呀。
祖父有一句座右铭:‘不为帝王表忠心,只为苍生谋福祉’,十分赞同孟子说的‘民为贵,君为轻’。”
李白赞道:“顾老当真是位仁人志士,不知他现今在何处,我想去拜访他老人家。”
青竹看着李白,眼中含泪,涩声道:“爹,你怎么糊涂了,我之前对你讲的身世虽有不同,可灭门之事却是真的呀。”
“什么!”
李白惊道:“也便是说,那天晚上……”青竹点点头:“那天晚上,我祖父和父母的确在那片林子中被人杀死,只不过不是遇上强盗,而是遇上了杀手。”
“你可知是何人派的杀手?”
青竹恨恨道:“永王李璘!”
李白奇道:“我若没记错的话,顾先生是永王的教师啊。”
青竹冷笑道:“只当我祖父教了一头狼吧。”
李白环顾西周,道:“女儿,此处非说话之所。”
李白带青竹出了城,到了一处僻静无人之地,两人相对坐了。
李白道:“我在长安之时,和永王有过数面之缘。
觉他是个心地良善之人。
这孩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吧。”
青竹道:“正好二十岁。
他比我大十岁。
我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祖父也想不到。
爹爹,我便将我所知的事都讲给你听。
李璘是圣上的第十六个儿子,自幼便极为受宠,三岁时便被封为永王。
因他受到圣上宠爱,所以圣上让我祖父这样声名远播的大儒做他的教师。
自此他们便是师生,祖父也尽心尽力教他。
“因他是祖父的学生,故而时常来我们家。
我也常常和他一起玩,三年前,我在池塘边转圈,簪子甩进了池塘,他便不顾身份,踏进泥中为我找簪子。
“每次去街上玩,他都背我。
有一回我在他的背上说想进皇宫,他便把我装在一个大背篓里背着,让我别探头出来,竟大摇大摆带我进了皇宫。
现在想来,应是由于他颇受宠爱,侍卫根本不敢搜他。
“后来,我和他手牵着手,一同坐在宫殿的顶端,眺望着下方的无数殿宇。
他笑道:‘这皇宫被无数人崇敬觊觎,可今天在咱们眼中,也就当成个景看。
’”“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没有哥哥,便将他看作哥哥一般。
自我记事以来,他始终关心我,照顾我。
原本我很感念他对我的好。
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为了拉拢我祖父的做作而己。
待我祖父无法在朝中为他提供帮助,甚至要连累他的时候,他便不再念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