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晃动的声音与磨豆机的嗡鸣形成奇妙的***，这种熟悉的白噪音能让她暂时忘记能力带来的神经刺痛——首到闻到那股特殊的香气。
那不是咖啡香。
某种冷冽的松木混合着电子元件发热的气息，像走进高端科技公司的服务器机房。
她抬头看见黑风衣男人站在逆光里，领口别着枚暗蓝色徽章，图案像是被咬了一口的莫比乌斯环。
"冰滴蓝山，不加糖。
"他的声音带着精密仪器般的质感，"用玻璃杯装。
"林晚的指尖在咖啡壶柄上顿了顿。
这是本周第三次，同样的点单要求，同样的离奇现象——当这个男人离开后，他使用过的玻璃杯会干净得像被高温煅烧过，连最细微的指纹都不留。
她故意用了内侧有细微划痕的旧玻璃杯。
当杯壁挂上深琥珀色的咖啡时，那些划痕就像凝固的雨痕，恰好构成半个放射状图案——与昨天古董店外雨渍的排列惊人相似。
"您的咖啡。
"她将杯子推过橡木吧台时，小指"不经意"擦过杯沿。
通常这个时候，记忆画面会如潮水般涌来。
咖啡师与客人短暂的交谈、杯具碰撞的清脆声响、甚至客人离开时门外的天气细节，都会通过触碰传递给她。
但此刻，她的意识像撞上一堵磨砂玻璃墙——明明能感知到信息的存在，却什么都看不清。
更诡异的是杯口残留的唇印。
淡到几乎不可见的印记边缘，泛着极细微的蓝色荧光。
当她凝视超过三秒，那些光点突然组成一行转瞬即逝的文字：”不要相信第12次“。
"杯子有问题？
"男人的声音突然逼近。
林晚猛地后退，后腰撞上身后的虹吸壶支架。
整套器具倾倒的瞬间，对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伸手一抄，滚烫的玻璃器具在他掌心划出伤口——但没有血。
确切地说，渗出的银色液体在接触空气瞬间就蒸发了。
"程昼。
"他突然自我介绍，从风衣口袋抽出张黑色名片，"明早十点来我公司，除非你想继续头痛三天。
"名片触感像某种金属箔，正面用凸起烫金印着”记忆固化研究所“，背面却是手写坐标：北纬37°39，东京126°73——这个坐标根本不该存在。
当林晚再抬头时，程昼己经消失。
咖啡杯安静地立在吧台上，内侧水珠滑落的轨迹组成分形图案，而杯底残留的最后一丝蓝山香气里，混着她从未闻过的味道——像是星尘燃烧后的灰烬。
挂在墙上的古董钟突然停摆，秒针卡在”XII“的罗马数字上。
林晚突然意识到，这是她获得记忆读取能力七年来，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空白“。
偏头痛在此刻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
她蜷缩在吧台角落时，看见程昼的名片正在渗出那些银色液体，它们在地板上蠕动拼出西个字：”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