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骗子
Mia抱起纸箱，自惭道：“我毕业后就做这行，失业了还能做什么，而且大城市太卷了，我打算回乡找工作。”
颜星悦一愣，她又何尝不是，她点头道：“那好吧，祝你一切顺利，日后常联系啊。”
她坐在工位里感慨良久，看见同事都走得七七八八，才抱着箱子走出公司。
她对未来感到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地乘完电梯。
刚出电梯，对面六十八楼专用电梯就打开了，里面站了个身穿白T牛仔裤、背着画板的年轻男人，衣裤都沾染上绚丽的颜料，站姿慵懒松弛。
男人很高，估摸有一米九，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高鼻薄唇，一双丹凤眼清透如玉，有种淡淡的疏离感。
听闻有土豪租了六十八楼整层楼，施工就施了半年，那土豪会不会是他？
没人知道六十八楼是做什么的，有人说是高级会所，有人说是有钱人的赌场，说得神乎其神，但却很少见闲杂人上去。
今日她亲眼看见从专用电梯下来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气质舒朗的文艺帅哥。
男人也看了颜星悦一眼，大步流星走过，她远远走在他身后，空气中残留他身上的西瓜香水味，味道很清新，沁人心脾。
颜星悦大为惊艳，她在这幢楼工作两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帅的大帅哥，她忍不住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他们出了大楼，男人背着画板往公园走去。
她回头看向六十八层巍峨的夜央大厦，轻叹一口气，她打拼了两年的地方，再见了！
下午两点，第一次这么早回到家，她打开微信，想告诉谢凌川她失业了，打好的字犹豫片刻，又删掉，转头打开了音符平台，果然谢凌川又占了热搜第一。
谢凌川凌晨三点到了安雅市机场，收到内部消息的狂热粉丝将机场包围。
谢凌川与顾晚汐牵手代言高奢珠宝品牌漓诺，顾晚汐复古红唇妆，身穿深V酒红拖地裙，脖上戴着漓诺新品绿野余晖，项链共镶嵌了八百多颗金钻达八十克拉，吊坠垂坠七十克拉的哥伦比亚祖母绿，项链估值五亿。
她还刷到记者的访问视频，记者问他们关于最近车内热吻的绯闻，顾晚汐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嫰葱般的手指捂住两边脸蛋，显得很羞涩，嗲声嗲气道：“既然你们都拍到了，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啦！”
现场一片哗然。
谢凌川一首保持微笑，没有作任何回应。
一个女记者将麦克风怼到谢凌川嘴边，“风闻你大学时候有个很漂亮的女朋友，请问这是真的吗？”
颜星悦听到这个问题，呼吸停了一瞬，无比期待地等待他的回答。
谢凌川脸色微变，很快又扬起笑脸，声音温润好听：“是真的，那是我的初恋女朋友，谁没有过一两次的恋爱史。”
颜星悦再一次失望了，言下之意，他们只是过去式？
她知道他这样回答是应付公众，是工作需要，可心脏还是蒙上了一层冰霜，冻得她的心好痛。
关掉手机，躺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艳阳，心里很乱，有对失业的迷茫还有对情感纠葛的煎熬。
她知道只要跟谢凌川在一起，就要忍受做地下情人和聚少离多的苦涩，有吃不完的醋，伤不完的心，理不清的情绪。
大不了像Mia一样，抛开这里的一切，回乡下重新开始。
她在柏泠市上学西年，工作两年，有太多美好的回忆，也流过太多伤心的泪……下午她还是投递了几封求职信，晚上等到十二点，还是没等到谢凌川回来，她又看了眼晚饭前发给他的那几条问他回不回来的信息，终于有了回复，简单“不回”二字。
也许他太忙了。
第二日中午十点，颜星悦就收到了一封Offer，地点居然在夜央大厦，西十八楼03室。
也在夜央大厦，真巧。
她欣喜地化了个淡妆，约好网约车，拿上包包就出门了。
正是中午吃饭时间，电梯上上下下很多人排着队，她挤进了电梯，摁下西十八层。
对面私人电梯里的男子刚巧上电梯，看见她，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惊喜。
第三次看见这个非常适合做他模特的女人了，她穿的还是在公园那日那条白色无袖连衣裙，至于鞋子，还是那双断了跟的白色高跟鞋，应该是用胶水黏合上了。
很节俭朴素的一个女人。
电梯很快就关闭了，徐徐上升。
西十八楼分外静谧，长长的走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她见工的4803有人，里面的陈设很简约，寥寥几个美女坐在摄影室外等候。
颜星悦将学历证书、身份证复印件和个人简历交给前台小姐，也坐下等候。
摄影室的门打开，里面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模特，模特扭着腰肢离开了。
梳着飞机头、穿了亮片衬衫的男人出来叫人，前台小姐顺势将颜星悦的资料递了进去。
如此来回几次，等了大概两小时，终于轮到她了，摄影室里还有一个寸头上剃了英文字母的摄影师。
摄影师看到她，眼睛亮了一下，给飞机头打了个眼色。
飞机头将一套三点式蕾丝泳衣扔给颜星悦。
颜星悦看到泳衣，眉头微蹙，“我不拍这个的。”
她说完，转身走出去。
飞机头攫住她开门的手，满脸横肉的脸上毫无表情，“拍完再走。”
颜星悦心里咯噔一下，用力甩开他的手，高声说：“我只是来试镜的，我们还没签合同，你不能强迫我拍照。”
飞机头冷笑，举起手机付款记录，“我己经将一千块转到你支付宝了，你收了钱自然要拍照，快去换衣服。”
颜星悦看着付款记录，这无赖搜索她的手机号码将钱转到她的支付宝，支付宝不用点确认，就算闹到警局去，她也说不清。
她捏了捏拳头，提起膝盖往飞机头裤裆用力踢了一下，夺门而出。
“喔呵——”飞机头惨叫一声，捂着裆部追出去，对前台小姐大喊，“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前台小姐马上过来扯她，却是慢了一步，只在她手背上留下几道抓痕。
颜星悦半点顾不得手背上的疼痛，往电梯狂奔。
飞机头在后面大喊：“这层楼只有我们一间工作室，看谁能救你，乖乖跟我回去拍照！”
电梯在一层缓慢升上来，颜星悦回头看了眼快要追到她的三人，往楼梯跑去。
“咔嗒，咔嗒。”
她快步跑下楼梯，走得太急，鞋跟“啪”地一声又断了，她往前踉跄一下，幸好抓住扶手，才不至于摔倒，她舍弃鞋子，光脚跑下楼。
倏然腰部一紧，裙子被人揪住往后拖，寸头的声音传来，“还想往哪里跑，乖乖跟我回去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