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敲打着——万事通疑难问题咨询事务所那块快要掉漆的招牌,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事务所内,凌未正对着电脑屏幕上五花八门的外卖选项发愁,眉头拧得像一道复杂的费米子公式。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划破了这份选择的困扰。
凌未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慢悠悠地拿起听筒,声音带着一丝刚从外卖大战中抽离的疲惫:喂,万事通,能通万事,但最好别是推销保险的。
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急促的男声,背景音嘈杂,似乎还有风声雨声:是凌顾问吗?
我是市局老赵。
长话短说,西郊‘幻影庄园’出了点怪事,需要你过来看看。
地址我发你手机。
幻影庄园?
凌未挑了挑眉,听起来像三流恐怖片的名字。
老赵,你们刑警队什么时候开始接手闹鬼的案子了?
少贫嘴!
老赵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死者是庄园的主人,著名收藏家温博远。
现场……有点诡异。
总之,你过来就知道了,对你来说,可能比外卖更有吸引力。
挂断电话,凌未的手机“叮”一声收到了地址。
他看了一眼窗外如注的暴雨,他抓起椅背上的风衣,关掉电脑,事务所的灯光随之熄灭,只留下窗外雨声依旧。
半小时后,凌未的二手小破车“薛定谔”号(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是好的还是坏的)在泥泞中艰难地停在了幻影庄园的警戒线外。
庄园果然名副其实,在雨幕和警灯的交替闪烁下,哥特式的建筑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潮湿泥土、***落叶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臭氧的古怪味道。
老赵撑着伞在门口等他,脸色凝重。
你可算来了,快进来。
凌未跟着老赵穿过布置奢华但此刻显得阴气森森的客厅,来到二楼的一间书房。
书房门窗紧闭,唯一的入口被警戒线封锁。
法医和技术人员正在里面忙碌。
死者温博远,65岁,知名古董及艺术品收藏家。
老赵压低声音介绍,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凶器未找到。
标准的密室杀人?
凌未扫视着房间,目光锐利如手术刀,门窗从内部反锁,没有搏斗痕迹,也没有第二个人进出的迹象?
是的。
老赵点头,但诡异的不是这个。
你看墙上。
凌未顺着老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书房正对门的一面墙壁上,原本应该挂着画作的地方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用某种荧光物质绘制的、极其复杂的几何图案。
图案在警用手电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蓝光,线条繁复交错,仿佛一个立体的迷宫,又像某种未知的星图。
这是什么?
凌未皱眉,涂鸦?
还是某种……仪式?
不知道。
老赵摇头,更奇怪的是,我们的人在勘查时,有人声称在靠近这个图案时,会产生轻微的眩晕感,甚至能看到一些……呃,一闪而过的光影,就像海市蜃楼。
凌未走近那面墙,空气中那股臭氧的味道似乎更浓了些。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那些荧光线条。
冰凉,光滑,带着一种奇异的震动感,仿佛图案本身是有生命的。
这荧光物质成分分析出来了吗?
正在做。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回答,但初步检测,不是地球上己知的任何常规发光材料。
不是常规材料?
凌未的眼睛亮了起来,像黑夜中点燃的星辰,有意思。
他后退几步,双手抱胸,开始仔细端详那个图案。
它不像是随手涂鸦,每一条线的转折,每一个节点的连接,都透着一种精密的计算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温博远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得到什么特别的藏品?
凌未问。
他是个收藏狂,什么都收。
老赵说,不过,他助手提到,大约一周前,温博远从一个神秘的卖家手里高价购入了一件据说是:来自异域的古物,一个造型奇特的棱镜。
但他从不轻易示人,连助手都没见过实物。
棱镜?
凌未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光,书房里搜查过吗?
翻遍了,没有发现类似的物品。
保险柜是空的,但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像是主人自己打开取走了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径首走到老赵面前,声音平静无波:赵队,我是新星基因的苏晴。
我哥哥苏哲是温博远先生的学术顾问,我听说这里出事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凌未的目光与苏晴在空中交汇。
他认得她,或者说,他认得她哥哥苏哲——那个和他导师一样,在三年前那场事故中一同消失的天才。
苏晴也显然认出了凌未,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像一把出鞘的冰刃:凌未?
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