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重生对峙
杀人者,是东昌伯府的嫡长女姜时鸢。
新帝萧蘅命令大理寺少卿谢危查案,他只听见那少女开口,“天既不公,我只能亲自动手。”
随后,口吐鲜血毒发身亡。
再睁眼,却回到了刚回侯府之时。
……分界线“你个孽女!
还不给我跪下!”
茶杯碎裂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声传入了姜时鸢的耳中,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她看见了明显年轻了很多的东昌伯坐在太师椅上呵斥她。
“这是怎么回事?”
姜时鸢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出声。
上面的姜平威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在装傻充愣,于是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母亲念你在老宅孤苦,早早的就嘱咐下人为你准备接风宴,你不仅不领情,还在宴会之上发疯,你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实在是丢我的脸!”
“来人!
给本侯将这个逆女关进祠堂,不许给水!”
姜时鸢明白了,她杀了东昌伯府满门后毒发身亡,做鬼十年现在又活过来了,而且刚好回到了刚回伯府的时候。
她记得,上辈子她初回京,她这个继母就准备了一桌丰富的膳食来为她接风,表面上看是她为母慈爱,但是谁能想到摆放在跟前的汤竟然下了令人致幻的菌菇呢?
她喝了汤,将周边坐着的人都看成了恶鬼,她发疯般的掀了桌子,对着众人打打杀杀。
东昌伯最注重的就是面子,所以他才如此震怒,竟然连太后的面子都不肯给,要将她罚进祠堂跪足三日。
前世,她在祠堂跪足了三日滴水未进,出来之后,长安城尽是她被恶鬼附身,言行疯癫的流言,声势之大,就连想要护着她的太后都厌恶至极。
她的亲弟弟因为她的流言在书院被人指责,最终厌学终日沉迷酒色,成了纨绔子弟,在一次喝酒之时,与造谣者打架斗殴至死,而她的父亲,嫌弃他丢脸,只是一卷草席将他裹着扔进了坟地。
再后来,王氏的女儿嫁进了国公府,东昌伯府蒸蒸日上,她却因为各种流言蜚语被关在侯府内宅,终日不得出。
若不是因为偶然得了那本毒经,想必她也报不了仇。
“慢着!”
姜时鸢眉目清冷,声音如冰却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
“你还有何话要说!”
东昌伯又拍了一下桌子。
“父亲,大理寺断案尚且讲究人证物证,您身为东昌伯,怎么能一言以断之!”
“呵,你还敢狡辩!
你方才在大殿之内发疯,言行举止我们都看见了,谁还能诬陷你不成?”
东昌伯怒不可遏,宴会上,除了他东昌伯府的人,还有一些姻亲也在。
有个如此丢脸的嫡女,让他明日怎么见人!
若不是太后下了懿旨让她回京,他绝对会让姜时鸢再回老宅自生自灭去。
“这汤有毒,里面有让人致幻的东西,若是不信,父亲可以请太医来验验。”
姜时鸢从地上捡起半碗剩余的汤,对着东昌伯开口。
继母王氏面色雪白,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袖口,对着一脸狐疑的东昌伯道,“老爷,大小姐在老宅呆久了,是不是得了妄症了?”
东昌伯疑惑散尽冷哼一声,“为父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这家宴都是府上的厨子所做,难不成满府的人都想要害你不成?”
“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姜时鸢丝毫不惧,她这个模样反倒让东昌伯犹豫起来。
继母王氏这个时候忽然笑了起来,“大小姐不必如此,都是一些府宅内的小事,若是请了太医,岂不是叫整个长安城都看伯府的笑话?”
东昌伯脸色又难看起来,这个逆女一回来就给他找麻烦,跟她娘一样惹人厌烦。
“府宅之内的小事?
未必吧,今日若不验个清楚明白,明日我就要背上恶鬼附身,言行癫狂的骂名了吧!
况且,父亲还要将我关进祠堂,这还是小事?
若庶母觉得这也是小事,那不如你来替我进祠堂!”
王氏笑容彻底僵硬住,她凭什么替她跪祠堂?
“东昌伯府有一个发疯的嫡女,这个名声传出去,父亲在朝堂之上也难以见人,更何况,太后尚且健在,父亲打算如何向太后交代?”
姜时鸢接着开口,每一句都在击溃东昌伯的内心。
东昌伯也郑重起来,还有太后,他招手立刻就有下人出去,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王氏看见来人,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来的是府医。
府医走到姜时鸢跟前,想要伸手接过汤碗,不料姜时鸢将手一抬,避开了去。
“你这是做什么?
要验的是你,府医来了你又不肯!”
东昌伯怒了,他就不该相信这个丫头的胡言乱语。
“小姐,太医来了!”
屋外,一道洪亮的女子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姜时鸢的心腹丫鬟玲珑。
王氏脸色更白了,她看向门口走来的两个人,太医怎么会来东昌伯府,明明她们没有人去请太医。
东昌伯也是如此的想法,他面露不悦正想要呵斥,却在看见来的人之后变了脸色,“崔太医,深夜怎么把您给叫来了。”
崔太医可是专门伺候陛下的太医,一般人可请不来他。
“老夫正好在隔壁柱国国公府替世子诊脉,这小丫头冲进去说是求医,世子就吩咐老夫过来看看。”
崔太医笑呵呵,似乎一点也不介意。
东昌伯狠狠的瞪了一眼玲珑,这个贱婢果真不懂规矩,柱国国公府她也敢闯!
那可是一门双国公的谢家!
谢家本身就是望族门阀底蕴深厚,到这一代,谢家三兄弟包揽了两个国公爷,一个大儒,长安城里不知有多少人拜在谢大儒的名下。
现在谢家的当家人是柱国公,那可是与先帝出生入死的关系,这丫头果真是莽撞极了!
谢家那位世子更是了不得,他不靠祖宗,硬是自己考中了状元,如今在大理寺任职,只是可惜身体孱弱,但是以谢家的底蕴,这都不是问题。
“内宅出了一些事,叫您看笑话了。”
东昌伯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崔太医,这个人他没办法封口,只希望他能识趣一点。
崔太医看着大殿之内乱糟糟的模样,心里便己经知道了一半,这东昌伯府果真是乱的不行。
“是谁要看大夫,还不上前来?”
崔太医并不靠近主殿,只是在外面老神在在的喊话。
姜时鸢勾唇笑了,她端着自己手上的汤碗一步一步的朝着崔太医走去,突然旁边一个婆子脚步一晃就朝着姜时鸢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