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说明:被骗婚女配也是虐渣男的一环,不会被骗,友友们放心食用。
*-*-*-*-*于涛怎么也没想到,昨晚还和自己从床上折腾到办公桌上的男人,竟然要和别人结婚了。
“新婚快乐!”
手中扳手一下一下敲打着结婚请柬。
“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里的声音在颤,说的又急又快。
昨晚周明咬着他锁骨,发出的声音可没有这么虚,那是慵懒餍足的说“再来”。
“咱俩这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伴郎我就不当了,”于涛盯着烫金请柬,扳手一下一下敲着台面,亲手给自己三年的感情敲响丧钟,“婚礼缺司仪吗?
我免费!”
电话那头传来呛咳声,周明仓皇捂住话筒,但于涛听得清每一点杂音——那人手指蹭过话筒的窸窣,有人走过的轻响,还有对面喉咙里挤出的气声:“于涛……”昨夜这人还伏在他耳边也是这样的气声,喘息着说:“荷兰的郁金香开了…等明年…”而现在,电话里传来导购的恭维:“周先生眼光真好,这款鱼尾婚纱显腰线——”于涛突然笑出声。
荷兰?
去他妈的风车与花田!
周明的谎话和机油一样,沾上了就锈进骨缝里。
扳手戳着“新郎周明”西个字,扳手上的机油沾到请柬上,“在选婚纱?”
“你——”周明哑声。
于涛心头一颤,昨晚周明汗湿的脊背在月光下绷成一张弓时也曾这样失声。
目光落回烫金请柬,机油晕开一片污渍,在“周明”两个字上,脏了。
“昨晚在床上都没一句真话,想要结婚之后还和我上床。”
他笑了,他了解周明,一下就能想明白为什么他到昨晚都不肯说。
“……不是,你听我说……”周明的语气里全是哀求。
这是三年来,于涛第一次无视对方的哀求。
继续说:“我要亲自站在台上,亲口祝你: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儿孙满堂!!!”
想到有意思的事,他轻笑一声,“司仪发言稿需要加料吗?”
他问得轻巧,指尖在台面上划拉,“比如……新郎是怎么睡完男人第二天去与新娘挑婚纱的……”对面呼吸滞住,匆忙说一句:“求你,别来。”
电话被挂断了。
一分钟后,手机弹出新消息:你别疯于涛把手机放在一边,转头看见王浩还杵在那儿,眼圈发红。
十九岁的大小伙子,憋屈得拳头都在抖。
“看什么?”
于涛踹了脚轮胎,“活干完了?”
王浩突然吼出来:“他都那样了,你还——”“王浩。”
于涛打断他,声音很轻,“有些事,我得亲眼看着才能死心。”
窗外风声猎猎,工具箱上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于涛没看,他知道是周明发来的——就像过去三年里每一次那样,先是惊慌,然后是哀求,最后是自己的心软妥协。
记忆猛地扎进太阳穴。
二年前他坚决要出柜,周明攥着烟头按在自己手腕,血混着皮肉焦糊味儿,他哀求的说“再等等”。
之后的两年,他说“我妈心脏受不了”,他说“正在升职关键期”,他说“我妈得了肺癌”,他说“等我妈闭眼我们就去荷兰”——“荷兰?!”
于涛后知后觉得嗤笑出声。
王浩大力把抹布摔进水桶:“我去收拾储物间。”
水花溅在于涛裤腿上,晕开一片深色。
他摸出根烟叼着,没点。
请柬在机油斑斑的台面上摊开,烫金的“百年好合”西个字亮得刺眼。
墙上的风扇吱呀转动,搅动着混浊的热浪。
于涛躺进举升机下,机油从发动机缝隙滴落。
王浩的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了三秒,“于哥。”
于涛没应声,扳手继续拧着油底壳螺丝。
机油突然喷涌兜头而下,浇了他满脸。
他闭上眼,周母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涛涛一定要来啊,明明特意嘱咐喜糖里有你喜欢的黑巧……”于涛从车底爬出,机油正顺着工装前襟往下流着。
他盯着请柬上并排的两个名字,竟然发现自己在笑。
手机仍然在工具箱上震动。
放在扳手,揭下手套时手指也沾上了油。
周明又发来短信:我妈是不是去找你了?
油污的手指在屏幕上留下污迹,于涛回复:是不是订好司仪了?
换了收起手机又钻到车下。
举升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王浩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死死按着按钮。
“别弄了。”
于涛说。
“这破机器早该换了!”
王浩吼得突然,眼眶通红,“有些人早该——”“小屁孩子,不该你事!”
空气凝固。
机油滴落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于涛解开工装扣子,露出锁骨下方的咬痕。
那是昨晚周明留下的,当时还口口声声说着爱他。
他当时没去探究周明躲闪的眼神中是什么,或者他只是想让自己瞎。
“我那套西装呢?
算了,你去把熨衣板和熨斗找出来。”
王浩的喉结剧烈滚动:“……你真要穿那套去?
那不是厂子开业时的衣服吗?”
那是三年前修配厂开业,周明陪他选了,还买了送他的西装,他唯一的正装。
当时周明说:“你穿正装比工装性感。”
他还说过“我们一起穿着西装,去教堂……”于涛用沾了机油的手指翻开请柬内页。
烫金字在阳光下反着冷光,像把刀。
“总要有人看着他把谎话说完。”
手机又震,周明的消息是湿淋淋又首白的哀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