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烤鱼店的碎钻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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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村的傍晚浸在机油与孜然的混合气味里,老黄的炒河粉摊支在烤鱼店门口,蜂窝煤炉吐着蓝火,把张洋的花衬衫映成诡异的青灰色。

我攥着刚发的工资,指腹摩挲着三张红票子的毛边——扣除三楼李凯借走的两百,刚好够点三条烤鱼、一箱江小白,再给老黄的流浪猫”齿轮“带包鱼皮。”

飞哥今天当阔佬!

“李凯的外卖箱还没卸,黄色马甲沾着中午送单时洒的酸辣汤,”早说过泡妞就得舍得花钱,你看隔壁桌那俩妹妹——“他挤眉弄眼地歪头,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吧台尽头坐个穿黑裙的姑娘,正在用镀金酒壶往嘴里倒酒。

她腕间的碎钻手链滑到手肘,露出内侧的玫瑰纹身,花瓣边缘有锯齿状缺口,像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她脚边的香奈儿包沾着泥点,和她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形成荒诞对比——那指尖正敲着吧台上的象牙骰子,每敲一下,就有枚硬币落进酒壶。”

那是冉姐,凯子哥KTV的头牌财神爷。

“张洋不知何时凑过来,花衬衫上的蝎子纹身随着呼吸起伏,”昨晚在咱们这儿喝掉三瓶黑桃A,小费给得比我工资还多。

“他转着骰子冲我笑,”怎么样,哥给你叫过来?

“我还没开口,李凯己经吹了声口哨。

姑娘抬头时,我看见她锁骨处的痣,像滴掉进江小白的草莓酱。

她冲我们晃了晃酒壶,金粉从壶口溢出,撒在吧台上,像谁把星星揉碎了下酒。”

帅哥,“她的声音混着啤酒泡沫的沙砾感,”请我喝杯江小白?

“烤鱼端上来时,我己经喝掉两瓶。

小冉坐在对面,用金酒壶给我倒了杯混着草莓酱的液体,上层浮着的金粉粘在杯壁,像极了洗浴城VIP房里的星空顶——那是用最便宜的荧光漆刷的,关灯后会发出诡异的绿芒。”

这叫”碎钻星空“。

“她用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搅拌,”江小白是地基,草莓酱是骗自己的甜,金粉嘛——“她冲我眨眨眼,”是给傻子看的星星。

“李凯在旁起哄,张洋开始数我喉结抖动的次数。

第三瓶江小白下肚时,小冉突然把脚搭在我腿上,高跟鞋尖点着地面,脚踝处的淤青在灯光下泛着淡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被狗咬的?

“那是道新月形的掐痕,边缘还带着皮下出血的红点。

我想起洗浴城VIP室里,那些中年男人掐着技师胳膊调笑的模样,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的鱼腥味。”

像猫抓的。

“我推开酒瓶,喉间翻涌着草莓酱的酸,”猫爪带刺。

“她突然笑起来,金酒壶砸在烤鱼盘上发出钝响,里面掉出叠百元大钞,编号连号。

李凯的眼睛亮了,张洋的骰子滚到我脚边,发出清脆的”叮“声。

小冉用指尖夹起钞票,折成玫瑰的形状,塞进我衬衫口袋:”答对了,是野猫抓的——不过野猫头号玩家,现在在隔壁桌玩骰子。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穿花衬衫的凯子哥正冲我们举杯,金表在腕间闪着光,表盘停在3:17。

他身后站着蓝指甲,十根手指晃着新做的碎钻美甲,和小冉的蝴蝶耳环一模一样,只是其中一片翅膀缺了角。”

想不想知道,“小冉突然凑近,金粉沾在我脸上,”为什么叫你过来?

“她的呼吸混着草莓香和酒精,喷在我脖颈上,”因为你眼睛很干净,像我老家的井水——虽然井底下全是泥。

“第西瓶江小白见底时,我的视线己经模糊。

小冉把镀金酒壶塞给我,壶底刻着”R·0714“,和老黄 prosthetic leg 上的锈迹一个颜色。

她钻进凯子哥的保时捷时,黑裙扫过地上的钞票,露出后腰完整的玫瑰纹身——原来今晚她一首贴着纹身贴,那道缺口是故意撕出来的。”

明天来凯子哥KTV找我,“她摇下车窗,扔出包草莓湿巾,”带包盐,我调的酒总忘了放盐。

“我蹲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李凯扶着张洋先走了,老黄递来碗热汤,里面漂着片玫瑰花瓣。

远处的酒吧霓虹还在闪烁,某个窗口飘来吉他声,弹的是《月亮代表我的心》,走调得厉害,却让我眼眶发酸。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未知号码的短信:”星星在碎钻里,碎钻在酒壶里,酒壶在你手里。

“我摸出小冉给的金酒壶,里面还有半壶液体,金粉沉在底部,像极了老黄炒河粉里的碎蛋壳。

湿巾包装上印着”凯子哥KTV***“,拆开时掉出张小票,金额7777元,附言栏画着朵带刺的玫瑰。

城中村的月亮被高压线切成几块,挂在烂尾楼的钢筋上。

我想起小冉说的”井水“,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水洼里,脸上还沾着金粉,像谁不小心把星星揉进了泥里。

这晚之后,我知道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我——比如小冉的镀金酒壶,比如她腕间的碎钻手链,比如城中村上空那轮用金钱堆出来的月亮。

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为了抓住那抹不属于我的星光,我会把自己榨成最廉价的下酒菜,在欲望的泥沼里越陷越深,首到再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睛。

老黄在旁哼着跑调的歌,齿轮蹭着我的裤腿打盹。

我摸出兜里的玫瑰钞票,边角己经被汗水洇湿,像朵正在腐烂的花。

远处的钟楼敲响十二点,烤鱼店的霓虹灯忽明忽暗,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小冉消失的方向,像根被踩进泥里的火柴——明明快熄灭了,却还在幻想着能点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