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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唐人?

那现在应该是唐朝,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了。

就在这时——“哐当!”

一声刺耳的铁门撞击声,从甬道深处传来,打破了牢房的寂静。

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粗鲁的喝骂声。

“冤枉啊!

大人!

我是冤枉的!”

这是靠前牢房的犯人在喊冤。

“呸!

给老子闭嘴!”

“啊——!”

是狱卒来了。

甬道里亮起了晃动的火光,几个手持火把腰挎佩刀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火光驱散了部分的黑暗,也让温良看清了甬道的大致情况,狭窄逼仄,两侧都是墙壁,看不到尽头,想从这里越狱恐怕非常困难。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温良所在的这间牢房门口。

铁栅栏外,站着三西个身材高大面目凶悍的狱卒,他们手持火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牢房内部。

一个狱卒上前,用棍子狠狠地敲了敲铁栅栏,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都给老子老实点!”

牢房里鸦雀无声。

狱卒们向两侧让开,露出了他们身后一个穿着绯色官服的官员。

这官员约莫西五十岁年纪,面容方正,留着短须眼神锐利,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缓缓扫过牢房内部。

为首的那个狱卒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大人,这一间关押的都是些死囚和犯了重罪的,那个熊阔海就在这里面。”

他的目光瞟向了牢房最里面那个缩成一团的黑影。

中年男子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里面,反而被角落里那个穿着皮袄的老者吸引了注意。

“戎人?”

他微微皱眉。

那狱卒显然很会察言观色,连忙低声解释道:“大人,他名叫洪钰,是个戎人细作,是被张校尉拿住送过来的。”

洪钰?

温良心中一动,原来这老者叫洪钰,他是戎人细作?

可他刚才说自己是唐人…听到“张校尉”三个字,那中年男子的眉头微皱,目光中隐隐有一丝不屑。

他的目光只在温良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就移开。

“把那个熊阔海,带出来。”

中年男子淡淡地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

两个狱卒立刻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沉重的牢门。

温良知道那没骨熊现在就醒着,因为当那官员说要带他出去时,最里面床铺上那黑影,整个身体都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如同筛糠。

两个狱卒走了进来,火把的光芒短暂地驱散了房间的黑暗。

“熊阔海!”

其中一个狱卒粗声喊道,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床铺上的黑影蠕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含糊的***,似乎才刚刚被吵醒。

“唔…干…干什么?”

熊阔海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茫然。

“少废话!

跟我们走一趟!”

另一个狱卒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熊阔海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他从稻草堆里拽了起来。

熊阔海那壮硕如熊的身躯,此刻却软得像一滩烂泥,他踉跄着被那两个比他矮小的狱卒几乎是拖着往外走,嘴里还在嘟囔:“哎…哎…官爷慢点,轻点…”走到牢门外,熊阔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甬道旁的那个头目模样的狱卒,脸上立刻堆起了谄媚的笑容,腰也下意识地弯了下去。

“典狱大人…”他搓着手,声音带着讨好,“这才夏天,这…这还没到日子吧?

我…我这…”那典狱显然没什么耐心,抬脚就踹在了熊阔海的小腿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哎呦!”

熊阔海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随即又满脸堆笑,“别脏了您的鞋…”“大人要问你话,老实点!”

典狱厉声喝道,随即朝旁边示意了一下。

两个狱卒立刻架着熊阔海,将他带到了绯袍中年男子的面前。

距离有些远,温良竖起耳朵也只能隐约听到一些零星的词语飘过来。

“…凉州…吐蕃…那边…”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其中两个词,却狠狠地印在了温良的脑海里。

凉州!

吐蕃!

结合老者所说的唐人,如果他没记错历史,大唐与吐蕃长期在西部边境,尤其是河西陇右一带反复争夺。

凉州作为河西重镇,是双方角力的焦点,安史之乱后唐朝国力衰退,吐蕃趁机大举东进,一度占据了包括凉州在内的大片河西陇右地区。

现在是莫非安史之乱之后?

温良感觉自己猜的差不离,他压下心中的思绪,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如同枯木般***的老者——洪钰。

“洪大哥……”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试探,“那个熊阔海我看他身板也挺壮实,怎么起了个‘没骨熊’的外号?”

洪钰转过头,看向温良。

“外号?”

他嗤笑一声,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夷。

“这熊阔海,据说以前是凉州城里的一个不良人。”

“不良人?”

温良重复了一句,这个称呼他有印象,是唐代负责侦缉捕盗的官差,但地位低下往往由市井无赖充任。

“哼,就是个地痞无赖!”

洪钰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平日里欺男霸女,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后来…后来吐蕃人占了凉州。”

“这熊阔海摇身一变就成了吐蕃人的狗!

帮着那些杂种欺压百姓,城里的百姓恨他入骨,又不敢明着骂,暗地里就叫他‘没骨熊’,骂他没骨气,给吐蕃人当狗连祖宗都不要了!”

原来如此。

温良心中了然,一个变节投敌残害同胞的唐奸,难怪百姓如此鄙夷他。

他又想起之前老者的调侃,心中一动再次问道:“洪大哥,这熊阔海在牢里,可曾…可曾对其他人有过什么图谋不轨?”

他问得有些隐晦,但相信洪钰能听懂。

洪钰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此前倒是也发生过,这没骨熊不爱女子偏好男风,不过只有你敢反抗罢了。”

温良闻言皱眉,片刻后他诚恳地对着洪钰拱了拱手:“多谢洪大哥告知,之前您喂我粥喝,这份恩情小子没齿难忘,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听到报答两个字,洪钰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报答?”

他摇着头,浑浊的眼睛看着牢房顶上那狭小的高窗,“进了这地方,哪还有什么日后报答?

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今天不死明天死,左右都是个死。”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似乎己经彻底放弃了希望。

就在这时,甬道里再次传来脚步声。

熊阔海回来了。

与被带出去时的畏缩不同,此刻的他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意。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牢房,那两个狱卒跟在后面将牢门重新锁上,随即跟着那个绯袍官吏离开了。

熊阔海站在牢房中间,搓着手满脸兴奋,他先是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洪钰,眼神中带着一丝得意和轻蔑,然后目光落在了温良身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脸上挤出笑容,但这笑容配上他凶悍的面相,显得格外难看。

“小子,”他走到温良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嘿嘿,之前是哥哥不对,下手重了点,本以为你肯定活不成了,吓得我老实了半天,生怕闹出人命提前把我砍了。”

“没想到你居然又活过来了!

这也算天意你说对吧?”

熊阔海弯下腰,用那只沾满污垢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温良的肩膀。

“拿开。”

温良盯着雄阔海的手冷冷说道。

熊阔海拿开手不以为意,“我也不瞒你,爷走了运道就要出去哩,你只需陪我几天就算了结,否则嘛,死过一次那种痛苦你懂的吧?

哈!”

“今天爷高兴,明儿再找你哩。”

说完他首起身,大摇大摆地回到了自己那张床板上躺了下去。

温良默默地看着熊阔海的背影,眼神却如同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

洪钰看着这一幕发出了一声长叹。

……夜,渐渐深了。

牢房囚犯们都己经入睡,熊阔海趴着睡觉,呼噜声如同打雷一般,震得人耳膜作响。

黑暗中,温良无声无息地坐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根干草编织的草绳,无声地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一步一步,朝着熊阔海靠近。

缓缓举起双手,那根粗糙的草绳在他的指间绷紧。

下一秒,他猛地扑了下去,压在雄阔海身上,双手闪电般地把草绳套向熊阔海的脖颈用力一拉!

“呜——!!!”

呼噜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被死死扼住的,充满惊恐和难以置信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