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剥落的数字边缘划破指腹，铁锈味的血腥气混着走廊里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
"同学？
"背后传来宿管张阿姨沙哑的声音。
我慌忙转身，帆布鞋在磨砂地砖上打滑，行李箱"咚"地撞在防火栓上。
老妇人灰白的发髻在节能灯下泛着青色，她递来钥匙时，袖口露出半截褐色疤痕，像条蜈蚣蛰伏在皱巴巴的皮肤里。
推开门刹那，冷气扑面而来。
明明九月暑气未消，寝室却像冰窖。
靠窗的下铺已经铺好蓝白格床单，床头贴着泛黄的《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海报。
穿吊带裙的女生正往衣柜挂衣服，露出的后颈上有块暗红色胎记。
"我是林夏。
"她转头时，海报里的少女眼睛突然反光。
我定睛看去，不过是窗外梧桐枝桠在玻璃上的投影。
另外两个室友还没到。
当我打开储物柜，一张粉色信笺飘落在地。
展开是娟秀的钢笔字：芳华苑入住守则1. 午夜十二点后不可照镜子2. 听到哭声请立即关闭收音机3. 若发现多出一把椅子，用红布盖住椅面......13. 不要回应顶楼天台的声音指尖发凉。
这些规则像某种古老咒语，第13条结尾的墨迹洇开，像是被水渍晕染过。
林夏突然凑过来，洗发水味道裹着寒意："你也收到了？
"微信提示音适时响起。
名为"芳华苑303"的群里弹出消息，是顶着动漫头像的苏雅："千万别扔那张纸！
上周有个新生撕了守则，第二天被发现昏倒在洗衣房，嘴里全是自来水。
"我盯着对话框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突然注意到林夏床底露出半截相框。
黑白照片里四个女生并排而立，最右边的人面部被烧焦，背景赫然是我们这间寝室的门牌。
深夜我被尿意憋醒。
手机屏幕显示00:17，荧光映出对面空床位上挂着的晴天娃娃。
它原本微笑的嘴角此刻向下耷拉，纽扣眼睛渗出暗红痕迹。
我攥紧被子，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声。
"哒、哒、哒"声音在门前停住。
门缝渗进缕缕黑发，像有谁正趴在地上朝里窥视。
我摸到枕边的收音机——不知何时开了，沙沙电流声里混着女人呜咽。
想起第二条守则，手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