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金色的瞳孔章

龙之鸣 星空萤火 2025-01-23 19:5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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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从睡梦中惊醒,眼角总残留着几抹泪滴。

看向镜中的自己,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再真实。

是梦中的我在哭泣,还是哭泣的我在向梦境诉说?我无法回答……当原野的清风扬起秋末的枯草,我总在疑惑——褪去颜色的究竟是我的眼眸,还是这不肯褪色的世界?原野之中,一块岩石,满地黄沙;一卷秋风,一曲挽歌;是凄凉,是不肯忘却的回忆。

“你的眼睛——是金色的啊!”

“呃……一定很奇怪吧……”“我倒是觉得很好看呢!”

……十岁那年,我做了一个梦,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只为这场梦而存在,我的命运似乎在这场梦中给予了我指引,只是我毫无察觉。

梦境早己模糊,只记得那是一条巨龙,暗黑色的磷片中流露庄严和毁灭,它体长近万米,却被西条看似十分普通的锁链束住;它的眼睛与磷片完全不同,没有威严和愤怒,蕴含的只有怜悯与痛苦——那是金色的眼睛。

在那片充斥着黑暗与绝望的世界中,它是唯一的活物。

我的名字叫蓝雨,对于这个不像男生的名字我也曾问过我的父亲蓝轩。

“你的母亲也曾说要不改成宇宙的宇,但我觉得就算是广阔的宇宙也有自己的孤独,倒不如做一滴雨,从天空而来,从大地里归去,有许多同伴陪同着度过一生,也不会像宇宙那般无依无靠,最终在自己的黑夜里迷失方向。”

虽说如此,我对自己的名字在有一段时间内是十分抵触的。

“好久不见又长帅了呢!

小雨滴以后找对象倒是不用发愁了哈。”

不知是语气还是措辞,每听到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不过对于老是说这种令人头大的话的人——我的姐姐蓝冰,我却无可奈何,那家伙年长我八岁啊!

“能不能不要在“雨”后面加个“滴”啊!

听着怪疹人的。”

我的脸不禁红了。

“是吗?我倒觉得挺可爱的呢!”

她看着半害羞半生气的我竟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姐姐不逗你就是了,不过……你生气的样子更可爱哦!”

试问她哪里像冰了!

分明叫蓝火才更合适吧!

那天是我参加觉醒仪式的当天。

百年前,龙族降临地球,刚开始的时候人类自以为通过当时发达的科技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回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权,但他们都错了,龙族的降临并不只是意味着一个新物种的诞生,它们带来的还有一种超出这个宇宙法则之外的东西——灵力。

它们从马里亚纳海沟而来。

关于龙族是如何到达地球的问题,最广泛的说法是通过虫洞,而至于它们为什么来却是谁也说不清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人们在太平洋沿岸建立起自以为强大的岸防系统,不过这些武器在龙族面前大多都只算得上是纸糊的玩具。

所幸的是,核武器能让它们有所忌惮,但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会动用的。

最让人类害怕的是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高等龙族,其中也包括素未与人类谋面的暗黑魔龙皇。

它们不仅拥有不亚于人类的智慧,还有着近乎神祇的力量。

降临地球后它们疯狂地进攻陆地,先是日本群岛、朝鲜半岛、白令海沿岸和鄂霍次克海沿岸地区,再是菲律宾群岛、中国的东部沿海地区、美国的西海岸和印尼,最后太平洋沿岸地区几乎全部失守,但令人费解的是,龙族在攻占了距海约260千米的陆地范围后停止了进攻,而这个距离也大体相当于泰山距海的最短距离。

虽说龙族停下了进攻的脚步,但人类丝毫不敢松懈,它们是悬在头顶的剑,而人类想将它握在手中。

经过长达三年的探索,人类在人体内部首次发现了灵力波动,但这种灵力十分弱小,无法提升,换句话说,是处于未激发状态,而激发它们则违背了这个宇宙的规则。

但这一困难并未存在多久,龙的血液便是最好的激发物,这股来自于宇宙之外的血液可以轻而易举地掩住宇宙的眼睛,从而使这种强大的力量在人体中完全诞生。

当然,哪怕是被激发的灵力在初期也依旧弱小,只有通过后天的修行或一些特殊的药草才能得到提升。

在龙族降临的第十五年,人类己经培养出了许多强大的灵者,于是他们吹响反攻的号角,但——一败涂地。

更为绝望的是,那位龙皇似乎开始重视人类了,打破了过往九年的“泰山之约”,虽说人类己经不再弱小,但龙族进攻之势锐不可当,各大防线陆续被攻破,不过人类也从未坐以待毙,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人类逐步建立起新的防线,在各大洲的主战场上,龙族的频繁进攻导致后勤补给的空虚。

逐渐地,龙族不再盲目地进攻人类的大型关塞,只在关塞旁大量屯兵。

人类与龙族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龙族不再发起大规模战役,但每年都会展开攻势,而人类方面也多次派遣强者深入暗杀——这个世界没有上世纪的和平,却也不像20世纪初那么混乱,但人类确实在支配者的恐吓下惊颤,恐惧永远在血醒来临之前。

在灵力被发现的二十年后,由联合国原安全理事会决议,组建圣殿,以负责管理、组织所有灵者,同时兼任灵力觉醒工作与前线非常规战斗人员的指挥,而所有的灵者都有义务在人龙战争中为己方战斗。

自那时起,各国在国内建设副殿,并在下级省县乡(名称各异)分别设立分殿和子殿,不仅为确保地方安全,也是为灵力觉醒考虑。

风吟城位处亚欧中北部要塞向西南方向约二百公里处,碧绿草场上的清风洋溢着自然的清新。

当朝霞的第一缕红烟飘扬,整座城市都似乎年轻了许多。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高楼大厦,低矮的平房才映照了这座小城的底色。

生于厮,长于厮,在此生活了十年的我在看向那城外原野时也不禁由生喜悦,哪怕是见了十年,而自然却在朝夕中转变。

风吟城的圣殿并不在城内,踏上原野的清风,走过不太熟悉的小路——与其说是路,倒不如转用鲁迅先生的话,“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远远看去,所谓圣殿并无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正好相反,那是一间大一点儿的“茅草屋”……“所有人都可以有灵力吗?”我转眼问向陪同的父亲。

“嗯,不过每个人的激发灵力各不相同,从一点到无限。”

父亲回答道。

“无限?”“不过人类历史上激发灵力的最大记录是二百六十点,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就是目前人类的最强者——星辰守望者,他的封号远远比他的名字更为响亮。”

父亲的言语中不禁流露了一丝激动与敬畏,还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悲意。

“激发灵力的大小决定了个人的修炼速度与高度,那位星辰冕下在二十六岁时便突破十万灵力大关,成为守望者,而他现在的灵力总量在九十万以上,无限接近百万大关,”父亲继续说着。

“那父亲你为什么不是灵者呢?从小到大家中似乎只有姐姐蓝冰是灵者而父母却从未展示过有灵力的一面。

这个问题似乎愁住了父亲。

他愣了愣,眼神中透露着迷惘与悲伤,不过这一丝迷惘和悲意在刹那间便消逝不见,他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圣殿,语重心长地回答道:“我……”刚开口,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竟在眨眼间换了种口气:“激发灵力的大小只有超过十点才有成为灵者的希望,低于十点就意味着不论如何修炼,都无法突破十点,这一类人较灵者更为常见,事实上每十个人中只有一个人可以成为灵者,况且,每名灵者,只要修为突破三阶(也就是真正的灵者)都必须听从圣殿调遣,人们只记住了他们的光辉,却忘记了他们的鲜血。”

“姐姐会死吗?”年少的我无知地问。

父亲似乎怒了:“小屁孩不要瞎说话!”

父亲向来是一个温和的人,短暂的爆发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你的姐姐在修为上较高,如果不是遇到八阶以上,自保无忧。”

闲谈之间,圣殿也愈来愈近,远看的“茅草屋”走近了才发现沿屋的地面上尽是一些不明含义的符文法阵,走入圣殿内部才发现来此处参加觉醒仪式的人并不少,约有二十人——这估计是整个风吟城年满十岁的孩子总数了。

在圣殿大厅的中央祭坛上悬浮着十个小球,其中九个透明小球在大阵九个阵角上,每个阵角后方都立有一塑石质雕像,不难看出它们是人类的造型,只是五官早己模糊不清,而位处大阵最中心的则是一颗如同夜明珠的小球,体积上也属它最大,约有足球大小,在刻满符文与图案的大阵上方,它的存在似乎显得格外神圣。

“事实上这些图文的观赏性比实用性更大, ”在一旁的一位灵者看见我那满脸崇拜的眼光,好心提醒道,“主要作用也不过是使觉醒者的灵力更为聚合,至于其它的也没什么用。”

“那另外九个小球有什么用呢?”我问道。

这时,站在我前方的那个女孩走了上去,站在大阵旁的一名灵者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支密封的小试管,里面只有不到一毫升的红色液体,与其说是红色,不如说是浮在淡淡金光中的几抹殷红——那是龙的血。

只见那位灵者将密封盖打开,将血液滴上女孩的右掌心,刹那间,血液在掌心中蒸腾。

不要害怕,那位灵者说, “感受它的力量。”

渐渐地,血液似乎完全融入了掌心。

所有用于觉醒的血液都经过特殊的加工处理,从而使原本复杂的觉醒方式变得简单,站在我身边的灵者解释道。

接着,那名女孩将右手贴上法阵中心的暗紫色小球,刹时间原本黯淡的小球突然绽放出白色的光芒,与此同时,位处东南角的一颗透明小球变成了红色。

“激发灵力二十二点,属性火,通过,”站在大阵旁的一位灵者转身看向那名少女,“祝贺你,年轻人,跟我来吧,去做一下登记工作。”

“二十二点算高还是低?”我问向站在我身边的灵者。

“老实说,她是前面这二十几人中最高的了,今年超过十点的,算上她也就三个。”

那位灵者无奈地摆了摆手,“正因如此灵尊大人也不高兴呢。”

听到这句话我拉了拉身边的父亲,悄悄地问:“姐姐之前是不是说她是灵尊啊?”父亲给了我一个眼神,然后以一种神秘的口吻对我说:“谦虚……”哦……“那个,其实我的耳朵并没有聋哦……”站在我身边的灵者一脸无语, “您就是蓝冰的父亲吧,八年前小冰可是震惊了全殿啊!”

“姐姐这么厉害?”“作为她的弟弟你不知道?激发灵力一百九十七点,未来至少是位守望者。”

“灵尊到守望者还有多久?”“这个因人而异,在整个阶层体系中分为露沾、知行、灵者、灵师、灵尊、星尊、膊、圣尊和守望者,灵力总量达到五百才算真正的灵者,灵尊算中层,距离还比较远,十万以上就是守望者了,可怜我还在五百左右徘徊啊!”

“那个,是不是到我了……”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这位的感慨。

“呃……延误正事了,你上去吧。

他向阵前的那位灵者比了比手势。”

我走上法阵,之前的那位灵者递来龙血。

“这是……”走近了才发现这血液并没有之前远远看去的那么简单,在血液表面似乎用黑色的笔写下几句不明含义的符文。

是圣殿做的吗?但很快那名灵者的表情否定了我的想法:怎么会这样呢?这是什么东西?说着,几位灵者全都聚集过来。

“要不先换一瓶吧,等会拿到江城圣殿那边再做鉴定,应该是加工过程中出了些漏洞。”

“好,我去换一瓶。”

之前站在我身边的那位灵者说。

只是刚看见他消失在大厅尽头的走廊,又看见他那急急忙忙的身影出现。

“不……不好了!

那道文字又消失了!”

他拿着那瓶血液奔走过来。

“这不可能!”

一位年纪稍长的灵者惊呼道, “那这就绝不是加工的问题了。”

他夺过试管,凝视着管中那重新变得平平无奇的龙血。

略经思索后他开口道:“这瓶血液的主人是谁?”“姓名不详,但这是黑龙族的血,为风鸣守望者所杀。”

“黑龙族?据说它们就算是死亡,血液中的灵力也可以维持很长时间不消散。”

“千秋高贺……”一股威严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只不过在这威严之中又透露着一丝沧桑与虚弱。

“你是谁?”再一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的周围己尽是黑雾漫漫,暗黑色的世界中我的声音显得许些突兀。

“吾辈尽是禄禄小人而己,九星之阵一角残缺……”“你是那血液的主人?”我的声音淹没在茫茫的黑夜中,许久,却杳无音信……“换一瓶吧,安全为主。”

再一次睁眼又回到了圣殿之中,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

“就这瓶吧,反正都一样。”

“可是……”“也许这正是机缘,我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

周围的灵者都惊异地看着我。

“你真的确定吗?可能会有一些风险。”

其中一位问道。

“不要紧,来吧。”

我诧异道。

“都别说了, ”那位年纪较大的灵者摆了摆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多说什么,继续吧。”

将那滴龙血滴上手心,只觉得有一股暖意从手掌传遍全身,像是在寒冬中的炉壁旁,温和而又沁人心芳,渐渐地,这滴血在手心中溶解。

突然,那股温和的灵息变得极为炽热,整个身体的温度都在加速地上升,血液也不再柔和地溶解,而是开始蒸腾。

“啊!”

我吐出一口逆血,血中夹带着丝丝金文,我撕开衣领,身体的燥热己使我无法忍耐,在我的头脑中只得一片火海。

还没有结束吗?

我强忍着痛苦转头望向旁边的灵者,他们面无表情,似乎对此漠不关心。

我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抓紧那颗暗紫色的小球,瞬时金光大放,而我体内的炽热也在这时平静了许多,与此同时,位处大阵九个角落中的透明小球都发出阵阵轰鸣,不规则地颤动着,最终有三颗小球展放出了光芒:金、暗、褐。

而这几道光芒并未存在多长时间,它们轰鸣着,像是在奏响哀乐,很快,中央的小球在达到极致的闪亮后瞬间熄灭,而这时,我心头的那股赤热也不复存在,随之而来的便是三颗小球的黯淡。

“怎么会……”那名年纪较长的灵者惊疑道, “激发灵力……零……属性……不明……”我如释重负地放下那颗暗紫色小球——方才那股炽热使我心有余悸。

“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百年来圣殿历史上从来没有过激发灵力为零的记录!

你再测一次,把手放上去就行。”

那名灵者己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

我再一次将手贴上,而这一次却毫无动静。

第二次、第三次……那颗小球依旧不为所动。

“也许,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那位年长的灵者看向有些失落的我, “但先天无灵力从某种方面来讲也算是创造了一个第一。”

这是在安慰我吗……令我疑惑地是,不论是在被龙血滴浸后我所表现的苦痛,还是在小球黯淡前的那段神奇的闪烁,他们似乎都视而不见,都只关注到最后的结果,仿佛我是唯一的观众。

难道说,他们——观察不到!

在我原地发呆的时间里,父亲似乎在和那名年纪较大的灵者交谈些什么,不一会儿我们便走出了这间茅草屋般的圣殿。

走出这片原野,穿过热闹的集镇;我的思绪从未断绝。

陌生的话语、黑色的世界、他人看不见的觉醒仪式。

一切的一切或都将成为千年前南唐后主笔下的丝线,断不了的、凌乱的丝线——十岁的我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