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刺杀
冷雨泼天,檐角铜铃在风里碎成一片乱响。
我伏在屋脊的阴影里,指尖拂过腰间淬了毒的飞燕簪。十丈开外的阁楼灯火通明,金丝楠木窗棂上映出一道修长人影,正执笔批阅公文。
"裴晏......"齿间碾过这个名字,喉间漫起铁锈味。五年前那个血月当空的夜晚,裴府暗卫踹开沈家大门时,也是这样的雨声。娘亲将我塞进密道前,额角还沾着爹爹的血。
瓦片在靴底发出细微响动。我屏住呼吸,袖中暗扣绷紧的银丝在雨中泛着冷光。七步,五步,三步——雕花木窗突然洞开,暴雨裹着墨香扑面而来。
"沈姑娘夜访寒舍,不若进来喝杯热茶?"
烛火摇曳间,那人广袖云纹锦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玉冠下眉眼如画,偏生眼尾勾着抹阴鸷笑意。他指尖把玩着枚紫玉扳指,正是当年我躲在密道缝隙里,亲眼见他戴在手上那枚。
银丝破空而去,直取咽喉。
裴晏不闪不避,直到毒丝距颈间三寸,广袖突然翻卷如云。我眼睁睁看着淬了鹤顶红的银丝被他腕间金丝软甲绞住,借力一扯,整个人便如断线纸鸢撞进阁楼。
"五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沉不住气?"檀香混着龙涎香压下来,他单膝抵在我腰际,冰凉扳指贴上颈侧跳动的血脉,"沈家灭门那夜,你也是这般莽撞。若非我命人留了密道......"
我猛然咬破舌尖,鲜血混着毒粉喷向那双含笑的眼睛。趁他侧头躲避,袖中飞燕簪直刺心口。金铁相击声刺耳,簪尖竟被他胸前暗藏的玄铁护心镜生生折断。
"好烈的性子。"裴晏抹去脸上血渍,指腹重重碾过我唇瓣,"当年你及笄宴上摔碎白玉盏,也是这般瞪着我。可惜——"他突然掐住我下颌,将半截断簪推进我口中,"如今的沈明珠,连我的衣角都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