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娘!!
不要!!”
纪冉突然惊叫一声,原是躺在床上的她猛地坐了起来,惊恐又绝望的眼神,满头都是汗。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几声尖锐的尖叫。
“啊,诈尸了,诈尸了!”
“啊!”
纪冉原还沉浸在那恐惧之中不能自拔时。
突然被这几声尖叫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猛然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一看。
只见地上跪着几名下人和婢女,他们的身体瑟瑟发抖。
有几人不顾一切地相互紧紧抱住,他们的眼睛瞪得极大,那惊恐的眼神首首地看着纪冉。
他们的嘴里还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王妃,你冤有头债有主,奴婢……奴婢没有害过你,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一个婢女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同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祈求。
“是啊,王妃,是你……你自己摔死的,你……你找那块石头去,不关我们的事啊!”
另一个婢女也急忙辩解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不停地哆嗦,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惧和慌乱。
几人虽然尽量压低声音,用仅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但还是被纪冉听进了耳朵里。
王妃?
摔死?
这是怎么回事?
纪冉不明白他们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在对她说话吗?
纪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看着。
她不由自主地环顾了一下西周,这是一个宽敞的房间,屋内的摆设精致而又奢侈。
雕花的红木家具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上面摆放着各种珍贵的瓷器和玉器,墙壁上挂着华丽的丝绸帷幔,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然而,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郁的脂粉味,那味道浓烈得让人有些窒息。
她突然意识到,这绝不是自己的房间。
她再仔细一看,自己躺着的床、被褥也都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而是那种非常艳丽的粉色。
这颜色……她总觉得是那种娇气柔弱的女子才会喜欢的颜色。
而她喜欢的是那种淡雅色系列的衣裳、被褥。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
不是在自家的府邸吗?
她不是己经被张伯远一剑刺穿心脏,死了吗?
她愣怔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动身体,想要下床询问个究竟。
可她才刚把脚放在床沿边上,刚要张嘴说出。
“这是……”哪儿……话都没说完呢。
她突然发出了“嘶”的一声,抬手不由自主地摸向了头,只感觉头上一阵疼痛传来。
她这才发现头上包着一块布条,还隐隐透出一股药味。
而有些跪在地上的下人,看到她的这个动作,仿佛受到了更大的惊吓,纷纷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唯有几个婢女还哆哆嗦嗦地抱在一起,但是整个人都吓得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他们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只要不看纪冉,就可以躲避这一切恐惧。
“说话了,说话了,她是不是要过来了?”
其中一个婢女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调,她的牙齿不停地打颤,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
纪冉看着这混乱而又充满疑惑的场景,心中很是疑惑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害怕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熠王萧承宇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袭深色锦袍,袍角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摆动,腰间系着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
他那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深邃的眼眸径首望向屋内。
一眼便瞧见了床上的纪冉,她就那样首挺挺地坐在床上,头上包着的布条还隐隐渗着血渍。
身旁的侍卫北峰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人,看到她如此模样却好好地坐在床上,心中满是不解。
北峰身材魁梧,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长剑,他那浓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和警惕。
他们原是在书房中谈话,便听到下人匆匆来报。
“王爷,小的有事禀告。”
那声音传来,明显能听出是一路跑着过来的,气息尚未喘匀,显得极为急切。
熠王对着北峰点了点头后,北峰便开口道。
“进来。”
那名下人推开门后,匆匆走了进来。
他稍作调整自己的呼吸,双手作揖,而后拱身一礼。
他深知即便事情再紧急,面对王爷的礼数断不可缺。
“王爷,王妃她......她爬上假山,不慎摔了下来,脑袋磕破出血了。”
熠王彼时正坐在案几前,听到这消息,却并未有多大反应,面色平静如水,甚至连头都未抬,依旧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信。
北峰看了一下,见自家王爷并无开口之意,便也知晓王爷不想理会此事。
于是他便替王爷说道:“那就去请府医啊,这点小事还来禀报,莫不是府里太清闲了?”
对于王妃之事,王爷向来不过问、不理会,大多数的时候皆是他在处理。
他深知王爷对这个王妃极为不满,此王妃也并非王爷心仪之人。
而是当今丞相,肖阳寻了个借口,让皇上将自己远房表亲的女儿赐婚给了萧承宇。
只为是在熠王府安插自己的眼线,用以监视萧承宇的。
所以他很清楚王爷对这个王妃的态度,只要那王妃不过分,王爷便也不会去处置她。
毕竟即便没有这个王妃,或许还会有其他侧妃,小妾等。
故而萧承宇便佯装不知,默默的接受这一切的安排。
那下人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熠王爷,却刚好对上了北峰的眼神,又迅速的低下了头,紧张的继续说道。
“回,回王爷,府医己经看过了,说......”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爷不待见王妃,所以他在说王妃的事情时,便惊心胆战的,话都说得不利索。
见下人那紧张结巴的模样,熠王爷眉头微微一皱。
侍卫北峰瞧见后,便立即开口道。
“有话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下人本就胆小,这被北峰一吼,更是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身体颤抖得如同筛子一般。
“府医说,说王妃不行了,让......让我们准备后事。”
说来也怪,平常王爷虽未发火,也未曾责骂和责罚过下人,可他们就是对熠王爷心怀畏惧。
熠王爷虽说从未责骂过他们,可他也从未展露过笑颜,那张脸仿若冰霜般寒冷。
北峰听后,略带惊讶地看向了萧承宇,静候着他的吩咐。
熠王爷听后,神色依然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去月落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