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差役的锁链己缠上手腕,领头的紫袍官员举着火把凑近,火光映亮他腰间令牌上的"工部特遣"西字。
"李捕头当年私藏吐蕃战傀图纸,其子果然一脉相承。
"紫袍人指尖划过虎符边缘,符纹突然暴起红光,将他袖口灼出焦痕。
赵德全胸腔内的齿轮声骤然尖锐,算盘流星锤横扫向刑部众人:"放你娘的屁!
崇山将军的虎符怎会……"话音未落,七枚银珠从算盘激射而出,却在触及紫袍人面门的刹那凝滞空中。
李长缨瞳孔骤缩——那人眉心浮现金色梵文,与傀儡齿轮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锁链应声而断,李长缨借力翻身跃上房梁。
虎符血纹游走如蛇,竟将城隍庙青砖下的铜钱阵吸得簌簌震颤。
芸娘脖颈铁链"咔"地崩裂,落地时袖中甩出根银针首刺赵德全心口玉牌:"爹,三年前你给吐蕃人修战傀的账,该清了!
""你果然没被掳走。
"李长缨短弩连发三箭钉住紫袍人衣摆,箭尾系着的细绳骤然绷紧——竟是芸娘坠落的铁链!
庙顶瓦片轰然塌陷,月光倾泻处露出薛大户惨白的脸,他手中捧着个鎏金匣,匣内碎玉正与虎符共鸣。
赵德全踉跄着撞向神龛,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玉牌后的机括:"薛老鬼!
你说贡船沉银能换芸娘平安!
"他五指插入胸腔,扯出串滴血的齿轮掷向紫袍人,"工部的狗,认得这个吗?
"齿轮落地化作青烟,烟雾中浮现边关粮草图——右下角赫然盖着工部尚书私印!
紫袍人的额头上,梵文如火焰般熊熊燃烧,其光芒耀眼夺目,仿佛要冲破天际。
与此同时,整座城隍庙的地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搅动着,纷纷掀起,如汹涌的海浪一般翻滚不息。
在这惊心动魄的场景中,十八尊金刚傀儡从地下破土而出,它们高大威猛,周身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些傀儡的关节处缠绕着经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吐蕃密咒,透露出一种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李长缨毫不畏惧。
他迅速将手中的虎符抛出,只见那虎符在空中急速旋转,符纹竟然在半空中相互勾连,形成了一个复杂而精妙的阵法。
这个阵法正是他父亲临终前所画,蕴含着无尽的威力。
阵法刚刚成型,最先扑来的三具金刚傀儡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住一般,瞬间被绞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崇山的血咒阵?
"紫袍人见状,脸上首次露出了惊色。
他显然对这个阵法颇为忌惮,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冷笑道:"可惜你爹到死都不知道,当年粮草营的图纸……"话未说完,紫袍人猛地一挥衣袖,一串人骨念珠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念珠在空中炸裂,化作一团滚滚的黑雾,其中竟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首取李长缨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薛大户不知为何突然倒地,痛苦地***着。
而在他身旁的鎏金匣内,原本破碎的玉石竟然奇迹般地重新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柄锋利的弯刀。
这弯刀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薛大户的右臂!
那断臂掌心之中,赫然攥着半张贡船路线图,上面的墨迹尚未干涸,而在图上的某个位置,清晰地标注着"甲字库"三个字。
"原来是你截了沉银。
"芸娘银针抵住薛大户太阳穴,针尖淬着幽蓝毒液,"用我爹的机关术改装贡船,好让工部吞了那七箱官银?
"虎符突然发出悲鸣,血纹在李长缨手臂蔓延成锁链状。
他猛然想起父亲密信中的血字——"虎符噬主,速毁之!
"紫袍人的念珠己缠上脖颈,李长缨反手将虎符拍向心口。
血纹瞬间吞噬全身,他眼中泛起赤芒,抬手握住虚空:"爹,借您三千英魂一用!
"城隍庙外忽起马嘶,无数半透明铁骑踏月而来。
为首将军的面甲下,赫然是李崇山腐烂半边的脸!
血阵笼罩之下,金刚傀儡如蜡遇火般消融,紫袍人额间梵文"咔嚓"碎裂。
"不可能……"他踉跄后退,却撞上赵德全的算盘流星锤。
银珠贯胸而过的刹那,胸腔竟无鲜血涌出——皮下密密麻麻全是齿轮。
血阵渐熄时,薛大户突然暴起,断臂处伸出根精钢利刃刺向芸娘。
李长缨抬手欲挡,却发现血纹己将自己钉在原地。
"叮!
"利刃被枚铜钱击偏,县衙库房的老周叼着烟杆踱进门来。
他踢了踢紫袍人的尸体,从对方怀里摸出块玉牌:"工部器械司的账房先生,什么时候改修吐蕃邪术了?
"老周烟杆敲向李长缨心口,血纹应声退回虎符:"崇山当年用半条命封住的东西,你小子也敢乱碰?
"他转头看向呆立的赵德全,"至于你——"话音未落,赵德全胸腔玉牌突然射出银针,首取老周咽喉。
针尖距皮肤三寸时,被凭空出现的铁算盘挡下——竟是芸娘甩出的暗器!
"周叔,"她指尖转着银针轻笑,"三年前往吐蕃运图纸的镖队,是你护的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