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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绪德五年冬,京城上的街道没有了往日的熙攘和繁华。

寒冽的西北风如刀割般吹在窗户的窗户纸上,沙沙作响。

京城里的人家门窗紧闭,俨然一副空城景象。

京城的城门此时大门紧闭,身着坚甲、手执长戟的兵士们列队于城门两侧,眸光肃穆,没有一丝言语。

城墙之上,有位将军立身高处,向外远眺。

期望在银装素裹的大地找到一丝别样的颜色,可立于风雪中多时,终不得见。

雪花似乎又多了一些,不免让他有些担心。

他转身走到城墙之下,沉默不语。

许久,对着站立于兵士身前的幕僚问道。

“消息无误的话,陛下的御辇应该就快到了。

你说陛下此次亲征遭此大败,人心浮动。

又有很多官员无故被免职。

眼下天公不作美,大雪纷飞。

陛下的行军能顺利吗?”

“魏嵇将军慎言,无论发生何事。

我等只需谨记立侍于陛下左右,尽忠于陛下。

听陛下的安排行事即可,只不过……”“不过什么?”

“宫内有重臣发话,此次陛下不仅大败,且被匈奴流矢所伤。

现宫中人心惶惶,人皆言传陛下恐有不测。

更有甚者议论陛下只在旦夕之间,人言可畏。

只怕外患不息、而朝夕之间却内乱又起矣。”

独孤煜神色凝重,以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快速密言一番,而后归于宁静。

不多时,城外终于出现了一抹细小的黄色旗帜,迎着风雪飘扬。

渐渐的,一行车队终于有规模的向着城门方向前进。

位于队列前边的士兵双目疲惫,强打着精神用着各式工具扫除前方的积雪,以供皇帝的御辇通过。

三军将士的盔甲与旗帜都有血迹,军旗撕裂的不成样子。

有的将士的盔缨都不见踪迹。

自不必明言。

这次的出征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陛下,前方就快到京城了。

臣己派人向毅亲王秘密传旨备好各类药材,同时京城九门己派魏嵇将军严格封锁,绝不会让各地兵卒趁乱进入皇城。”

太尉贺朔正向躺在病榻上的皇帝汇报情况,一脸忧色。

“辛苦爱卿,此次遭逢此变,皆为朕之过也。

朕不纳爱卿逆耳忠言,以致此败。

匈奴势大,诸侯王又不安分。

朕太心了。”

年轻的皇帝难以忍受世代与匈奴的和亲政策,觉得非常屈辱。

外敌嚣张跋扈、屡屡肆虐大夏边境。

内有诸侯国积弊丛生、民怨沸腾。

与匈奴和亲不久便来袭扰,使得大夏国苦不堪言。

于是刚坐稳皇位不久就急于出征。

历经数代先帝励精图治下的王朝应该不至于如此不堪。

可事实是皇帝这次出征不仅大败,而且还被匈奴骑兵射中了。

军心涣散,导致兵败。

病榻上的皇帝嘶哑着嗓音,身旁昏暗的灯光下倒映着一支箭簇,寒芒印着血迹,皇帝的胸膛上裹着麻布,肉眼可见的血迹丝丝晕开,呈现在贺朔面前。

不用多说,这支来自匈奴骑兵的箭簇在两军交战之时射中了大夏皇帝。

军心大乱以致兵败。

贺朔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见病榻上的皇帝一声轻唤。

贺朔赶忙跪地前行,俯身在皇帝下方,大夏皇帝晟奕神色凝重。

缓缓说道:“此次大败与老狐狸脱不了干系。

朕的暗探来报。

朕出征之时丞相在朝中大肆党同伐异,迫害良臣,老狐狸终究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大夏丞相胡汾累世公卿,嚣张跋扈。

朝中党羽甚多。

前几代皇帝与胡家之间的斗争互有胜负,总得来说胡汾是个不折不扣的权臣。

这次皇帝兵败,朝中又有流言蜚语,不得不让晟奕怀疑起了胡汾。

“丞相本没有任免之权,胡汾却排斥政敌后又大量安插自己的人手。

朝堂之上快有一半的人是胡汾的了。”

晟奕拿出诏书,金黄色的诏书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尤为黯淡,如同这位伤痛在身的皇帝一样。

车马外的寒风呼啸,皇帝的被褥盖了一层又一层。

却仍然难以使其的脸色有稍稍的红晕起来。

“你自己看看吧,不要说出来。

在这天子脚下究竟有多少密探朕都不清楚。

你自己清楚便是。”

晟奕有气无力的说道,摆了摆手示意贺朔不要出声。

“魏嵇忠心可鉴,朕的亲信步卒还在朕的手中,需要一个机会……”晟奕暗自思考,朝中还有多少人可以为他所用。

贺朔哆嗦着接过皇帝的诏书看了起来,面有异色,随后恢复正常。

将诏书藏进衣服里。

而后止不住的磕头连连称是。

不停地说着吉祥话希望皇帝能转危为安,可病榻上的皇帝再无回应。

许久不语,君臣归于寂静。

转眼之间御辇来到城门近前,魏嵇眼露喜色,与身旁的独孤煜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大开城门。

御辇缓缓驶进城内,贺朔从马车上翻身下马,来到魏嵇面前密语一番。

转身下令让御辇后的士兵交付兵器后留在城中待命。

魏嵇向贺朔点了点头,驾马前往皇城。

而贺朔引导在前,御辇在后,停留在城门之内。

渐渐的周围开始聚拢了不少百姓,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有孩童稚语,也有黄发观视。

对于百姓而言这是天子的銮驾,难得一见。

可此时的皇帝伤病在身,无暇顾及太多也只能让贺朔下令让兵士维持秩序。

人群中人头攒动,有一位面着黑纱、头披帽檐的中年男子看向贺朔,与其对视,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压低了帽檐。

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远处的皇宫在大雪之中显得庄严肃穆,清雪覆盖于红墙瓦片之间,平添些许静谧之感。

这座历经太祖开国而落成的宏伟建筑,在历代先帝的不断扩建之下巍峨地矗立在大夏国的帝都之中。

美轮美奂,雕梁画栋。

内务府中此时却兵荒马乱,一个身形消瘦却又精神抖擞的老太监正七手八脚的指挥起手下的小太监们。

唾沫星子横飞,真真上演了一阵“润物有声”的戏码。

站在他跟前的几位小太监暗自腹诽起来:没想到这大雪天的还能挨“雨”淋呢。

“快快快呀,快把皇上的御轿备好,该死的奴才还打算让皇上候着你们吗?

都给咱家快点!

小心皇上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内总管崔贵扯着嗓子喊道,心情亢奋。

皇帝归来的消息让他欣喜若狂,他是两朝的老太监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蒙皇帝不弃仍让他做大内总管。

崔贵脚步急切,对后头的小太监们急不可耐,挨个上脚“以示鼓励”。

队伍东倒西歪,但也总算列队走出宫门迎接皇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