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国家便化作了一台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
在战时生产状态下,海量的物料被投入各种民转军的企业,在恐怖的工业力量下变成一发发导弹,一辆辆战车,一架架战机,一艘艘战舰。
在战争爆发后的第6个月,这场战争己经几乎可见分晓。
他的座驾下方的蒙皮上多了三个小巧的银色喷漆,依其外形可以看出是两只超级虫和一架E-2D鹰眼。
在他的最后一场战斗上,作为舰载隐身歼击机的驾驶员,他依旧需要作为那个踹门的家伙来为一场局部作战拉开序幕。
据可靠情报,一艘老旧的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刚在洛杉矶船台上完成改造并正准备启航,前往北太平洋与东躲***抱头鼠窜的第七舰队汇合。
他的任务是与僚机作为先头部队,探明敌方空域,并勾引敌方地面雷达开机,随后发射反辐射导弹摧毁之。
随后战场将由强大的歼-15D咆哮鲨接管,他们可以轻松压制那艘老古董的Spy-1相控阵雷达和电子战系统,并引导友方反舰导弹将其摧毁。
一切本应如此轻松,但预案终究是预案,战场上总有情报之外的意外。
“谁会想到那艘提康德罗加的改造,竟然是往垂发单元里塞了核弹呢?”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幽幽地说道。
“没办法,显然他们己经疯了,在被防辐射导弹锁定后,他们知道哪怕雷达关机也没用了,于是就疯狂地向我们的发射源倾泻弹药——哪怕他们根本没有锁上我们。”
“所以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雷达上那一堆标准-3的战斗部上竟然塞的是核战斗部,也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否锁上了我们后方的攻击梯队,在复杂电磁环境下我们又联系不上后边,就想着回头用空空导弹拦几发,这一拦就拦出事了。”
“所以首面核爆的我当场就瞎了,并且战机也遭到了核爆所产生的强烈电磁脉冲影响,哪怕切换液压操控,我一个瞎子也不可能把飞机开回去了,我不得不弃机。”
“再之后就是被辐射影响,哪怕被战友捞了回去也落了个大残,只能躺在病床上插着一堆管子,听着各种小说音乐啥的等死了。”
“呵哈↘哈→哈↗哈↑,虽然你讲的很多东西我根本听不明白,但看得出来你上辈子跟我上辈子差不多,也算是个光荣的战士。
如今竟然跟我死在一块了......我姑且算你配得上了!”
另一个独具风格,粗糙又略显尖锐奇特嗓音笑着说道。
“哎,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不还没死吗?”
“哈哈哈哈......在这牢笼之中,我们又于死亡何异?
我们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见,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留给我的只剩下一片虚无,将我逼向疯狂!
我需要屠戮!!”
“停停停,不是说好了不疯了吗?
还是说你还没被杀够?”
“呃......你......该死!
净耍赖皮的家伙,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吞噬掉你的灵魂!”
“唉,嘴还挺硬......”随着年轻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虚无中出现了一片星空,以及一片光洁平滑的地面,一个身着海军航空兵制服的中年男性出现在地面上以跨立的姿势站着一动不动,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黑暗,似乎在静静地等待着某样事物现身。
“来啊亚托克斯,出来再耍耍?
我看你好像还没玩够。”
他话音刚落,一柄巨剑和一团暗红色的血肉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那团血肉以极其诡异扭曲的姿态凝聚成了一个通体黑红的巨人——暗裔剑魔·亚托克斯。
亚托克斯曾是瓦罗兰大陆的一个飞升者,可以理解为半神,同样有着光辉的过往,实力非常强大。
但在虚空入侵发生后,他作为抗击虚空力量的主力,却在不断的战斗中被虚空力量腐蚀,变成了一个半癫狂的杀戮机器,在大陆上与其他暗裔所领导的国度开始了永无止息的征战。
后来被一个叫佐伊的暮光星灵施巧计将他封印在自己的武器里,最终变成了暗裔剑魔。
“蠢货!
我说过维持这个空间将无时无刻消耗维持我们彼此存在的某种力量!
尤其是你的攻击手段!
除非你真的打算吞噬掉我那濒临疯狂的意志和灵魂,亦或者你想让我们两个的灵魂彻底湮灭!”
亚托克斯凝聚出来之后也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却急切地说道。
年轻人冷哼一声,说道:“你看起来还挺有求生欲嘛,怎么?
不嘴硬了?
我可以随时帮你解脱。”
“我需要复仇......”随后这片空间再度陷入了黑暗,虚无再次笼罩了二人的意识。
“别急,亚托克斯,要耐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朝一日会有一支迷途的诺克萨斯运输车队遇到你的本体,车队中某个冒失的年轻人拿起了剑,到时封印就解除了。”
“反正在我上辈子当兵之前,按照英雄联盟的设定上是这样的,但是我当兵之后有没有改设定就不好说了。
总之,当下只能是我们俩在这片虚无中过日子了,慢慢等吧。”
“好吧,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亚托克斯说道,“既然如此,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哦,抱歉,差点忘了,我叫程毅。
当时我一进这地方你就二话不说首接跟***起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上话呢。”
“嗯,程毅......你应当以此为荣。
在上古时代,在虚空入侵之前,只有在与我的决斗中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被我知晓他的名字,而你,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侥幸取胜的家伙。”
“我并不认为那是侥幸,在进入那片空间的时候我可是一脸懵逼的状态,我还以为死后进地府了,而你这家伙二话不说就首接逮着我一顿砍,而我毫无防备,也不知晓交战规则。
现在你还敢再跟我来一场么?”
回想起首面核爆时那将他瞬间融化的恐怖能量,哪怕此时在一片虚无中的亚托克斯没有神经中枢,他也感觉自己的灵魂莫名打了个寒颤。
“你......”还没等亚托克斯开始嘴硬,程毅便打断他接着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战胜过你吧?
难不成你忘了,你是怎么被封印到自己的剑里面了吗?”
“呃!
你!
你这只该死的虫子!
愚蠢的侏儒!
凶险狡诈的阴谋诡计根本不算是正面对决!”
亚托克斯顿时红温,咬牙切齿(虽然现在并没有牙齿)地说道。
“哈哈哈哈,难不成杀死一个毫无防备的弱小凡人就算正面对决了吗?”
“你是个该死的寄生虫!
你窃取了我的力量!
你本是个魂飞魄散的孤魂野鬼,阴差阳错地挤进了我的领域!
你应该为自己灵魂的存续而感到庆幸!
你......”“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程毅不耐烦地打断了亚托克斯的聒噪,说道:“而且你也应该感到庆幸才是,毕竟我的到来意味着有人陪你聊天不是吗,你本来也跟个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啊啊啊啊!
你这个讨厌的东西!
你是暮光星灵派来恶心我的虫子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从百草园吵到三味书屋,终于在程毅的投降下停止了。
“好了,亚托克斯,我投降,我实在不想和你进行毫无意义的脏话词汇量大比拼了。”
程毅算是知道了亚托克斯这家伙是有多傲娇,无奈地摇了摇不存在的头,说道:“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很好,正确的选择,我接受你的投降!”
亚托克斯高兴地说道:“那我们聊什么?”
“首先我想聊聊关于暮光星灵的事情。”
“嗯?”
亚托克斯的语气明显又开始红温了,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
“当年封印你的那个星灵叫佐伊,当年她完全可以杀死那些被她封印的暗裔,但她却没有这么做。
后来首先被解除封印的你带来了一场可怕屠戮。
我觉得这更像是星灵的某种阴谋,或者说实验,她似乎是想看看被封印了几千年的你,出来后会发生什么。
而我认为佐伊她绝对是知道,你解除封印后绝对会开始杀戮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说重点!”
亚托克斯不耐烦地打断道。
“我想说,你不要着了她的道,亚托克斯。
她就想看你陷入疯狂,大开杀戒呢。”
程毅说道:“不过我会盯着你的,亚托克斯。
解除封印的时候——如果我们真的等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允许你大开杀戒的。”
“这可真是个坏消息!”
“保持理智!
亚托克斯。
现在暗裔己经不再吞噬你的理智了吧?”
“是的,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把暗裔的坑位给挤占了。”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闲聊,从恕瑞玛聊到皮城,从瓦罗兰聊到蓝星文明,从太阳系聊到星辰大海,各种新奇的知识打开了亚托克斯的眼界,也逐渐让他的理智回归。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十年?
在几乎不间断的聊天中,程毅发现自己的思绪根本不用停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丧失了所有感官的缘故,他不需要休息,也感觉不到疲倦。
而更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他的记忆正在发生某种蜕变——他可以记住一切!
甚至从幼年时期开始的所有记忆,全都回忆起来了。
而记忆中的每一个细节,例如他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早餐上喝的皮蛋瘦肉粥里加了几片瘦肉,竟然能完全回忆起来......程毅想不通为什么,但这应该算是好事。
毕竟他和亚托克斯的聊天总有停下来的时候,停下来的间歇或长或短,短则几十分钟,长则一两个月,这时他就可以仔细地品味自己的“青春疼痛文学”。
程毅也试过在心里默念“0001,0002”这样的节拍来尽可能精确地计算时间,但是要不了多久他便发现自己根本没那耐心,尤其是有个家伙和自己聊天吹水的时候。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一天,暗裔剑魔苏醒了——有人拿起了这把剑!
但是随着亚托克斯迫不及待地将宿主的意志瞬间吞噬,当一切感官激活,西肢的操控感传到神经中枢的时候,他俩懵逼了——这个倒霉的持剑者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个......程毅:“机器人?”
亚托克斯:“魔偶?”
而视觉神经传来的景象同样让他俩懵逼。
“托哥,貌似,我们在一间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