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姑娘，节哀。你妈妈的诉讼材料我们都查看过了，但是......"

记不清被这样劝过多少次了。那些人用怜悯的目光看我，然后推出一堆法律术语，说明时间已过、证据不足。

今天，我终于站在了另一边。

"恭喜林秋雨同学通过2023年司法考试！"

宣誓仪式上，我捧着红皮法律文书，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人人都说我考得好，可他们不知道，这不过是我的第一步。

十年前，一场医疗事故夺走了我的母亲。主刀医生郑明远伪造了手术记录，让一切看起来像是母亲的基础病史导致的并发症。

他全身而退，现在是省级三甲医院的副院长。而我，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2

"秋雨，恭喜啊！"同学们簇拥着我拍照。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镜头前的我穿着合体的职业装，妆容精致。没人会把我和十年前那个在医院走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谢谢。"我说，"明天就去实习了。"

"这么快？"有人惊讶，"多休息几天也行啊。"

我摇摇头。十年前那个暑假，我也这样劝母亲多休息几天。她是初中语文老师，暑假里查出肝囊肿，医生说需要手术。

"开学前做完正好养好伤。"母亲说。她总是这样，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如果知道这是永别，我一定会死死拽住她。

3

实习律所就在省人民医院对面。

每天上班，我都能看到那座灰白色的住院部大楼。十年过去，它更高更宽了，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

"小林，这些是前两年的医疗纠纷案例，你先熟悉一下。"带教律师放下一摞档案袋。

"好的。"我接过来，指节不自觉攥得发白。

档案袋里都是活生生的故事。医患双方像两军对垒，律师就是他们的武器。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