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急诊室的笑话
这箱子雕着八仙过海的纹样，据说曾救过张大帅最宠爱的五姨太，此刻却盛着护士长硬塞给我的两包成人纸尿裤。
"林小北！
"染着酒红色头发的护士长李美凤踩着洞洞鞋冲过来，她法令纹里卡着结块的粉底，"让你给18床插导尿管，你当自己是来观光的？
"我瞄了眼墙上的电子病历屏。
18床王建军，六十七岁，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
这位戴着卡地亚镶钻腕表的老头正躺在抢救床上，用苹果手表测血氧饱和度，钻石切面把心电监护仪的导线折射成彩虹。
"患者舌苔紫绛，甲床青紫，这是心血瘀阻..."我话没说完就被古龙水味呛得咳嗽。
"实习生妄想症又犯了？
"心内科主任王德发晃着星巴克金卡走过来，他白大褂领口露出阿玛尼衬衫，"知道这台德国进口的ECMO开机费够买你老家的牛圈吗？
"抢救室突然爆发出刺耳的蜂鸣。
王建军手腕上的名表"啪嗒"砸在瓷砖上，心电监护仪拉出令人窒息的首线。
"肾上腺素1mg静推！
准备除颤！
"王德发扯开印着LV老花的领带。
"患者病历末页有红色警示！
"我指着电子屏上跳动的"肾上腺素过敏史"，但住院医己经将除颤仪按在患者胸口。
焦糊味混着皮肉烧灼的"滋滋"声炸开时，我怀里的药箱突然剧烈震动。
十八枚金针在紫檀木格里发出蜂群般的嗡鸣，眼前骤然展开血色光幕：心包经闭塞，剩余抢救时间：87秒我撞开那个还在调整除颤仪能量的住院医，药箱弹开的瞬间金针凌空悬浮。
在护士们的尖叫声中，三棱针首刺膻中穴，毫针没入内关，锋针挑破极泉穴皮肤时，王建军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嗬嗬"声。
"***谋杀啊！
"王德发揪住我领子，他袖口露出欧米茄海马腕表，"中医药大学的废物也配碰我的病人？
"心电监护仪突然奏响《欢乐颂》的旋律。
所有人像被按下暂停键。
CT屏幕上，原本完全闭塞的左前降支血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出蛛网般的侧支循环。
王建军苹果手表上的血氧数值从62飙升到95，而他镶钻的卡地亚猎豹表盘上，绿宝石眼睛诡异地闪过一道幽光。
"不可能...这不符合现代医学..."王德发倒退两步撞翻器械车，各种进口导管和电极片洒了一地。
我扶住眩晕的额头，脑内响起冰冷的机械音：阎王愁针法激活，功德值-50，当前余额50/100。
附赠副作用：阴阳眼持续12小时"林医生！
"实习护士小圆颤抖着递来胸牌。
我这才发现白大褂左胸绣着金线葫芦标志，和王建军腕表上的猎豹绿瞳形成诡异的呼应。
走廊尽头香奈儿套装一闪而过，楚嫣然举着的手机镜头在瓷砖上投下菱形光斑。
她耳垂上的翡翠吊坠流淌着荧绿色泽，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生物标本。
药箱底层突然发烫。
祖父那本用油纸包裹的《九针回阳录》无风自动，泛黄的宣纸停在画着人形傀儡的页面上。
那具傀儡七窍插着银针，背后密密麻麻写满生辰八字。
"主任，"我捻起沾着血渍的金针，"您最近是不是夜尿频繁，凌晨三点必醒，右手还时不时震颤？
"看着王德发瞬间惨白的脸，我压低声音："二甲双胍配阿司匹林，当心明天查胃镜发现溃疡哦。
"抢救室的玻璃映出我扭曲的笑脸，倒影中隐约有个穿月白长衫的身影对我拱手作揖。
窗外飘来中药房煎煮黄芪的苦涩，混着ICU传出的腐烂气息，在中央空调里搅拌成这个时代的病灶。
王德发突然捂着胃部踉跄逃走，他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半张烫金名片——"瑞辉医药高级顾问"。
我弯腰去捡时，发现名片背面用钢笔潦草写着："新型造影剂三期数据修改"。
"小林啊..."护士长突然换上台式偶像剧的嗲音，"帮张姐看看这月经不调..."她涂着迪奥999的厚唇几乎贴到我耳垂，"听说你会那个...什么喜脉神针？
"我后退半步撞上治疗车。
生理盐水瓶叮当作响中，瞥见楚嫣然的高跟鞋消失在安全通道。
她站立过的位置有张黑金卡片，上面印着烫银英文：BioGenesis首席医疗官。
药箱里的金针突然集体转向西方。
我顺着方向望去，王建军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枯槁的手指正神经质地抠挖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浑浊的眼球里泛着铁锈色血丝。
"别碰那个。
"我按住他手腕，却被反手抓住。
老人指甲缝里的黑泥带着熟悉的土腥味——是临江新区开发工地特有的含汞淤泥。
"林...医生..."他喉咙里滚出带着痰音的嘶吼，"他们在观音像下面...咳咳...三具...三具童尸..."监护仪突然爆出尖锐警报。
我转头喊人的瞬间，王建军干瘪的胸腔传来诡异的骨骼错位声。
等再回头时，他大张的嘴里塞满暗红色纸灰，像是有人在他昏迷时塞进了整叠冥币。
"让开！
都让开！
"王德发带着保安冲进来，他白大褂下摆沾着可疑的褐色污渍，"把这个医闹的中医骗子赶出去！
"我被两个保安架着胳膊拖向消防通道。
经过处置室时，看见小圆护士正在处理王建军吐出的纸灰。
她棉签上的残留物在灯光下闪烁金属光泽，分明是未燃尽的锡箔纸。
安全通道的铁门重重关上刹那，阴阳眼效果突然启动。
绿色视界里，十八个半透明的古代医师正围着我跳傩戏。
为首的老者手持虎撑，沙哑的戏腔刺破耳膜："金针渡厄，阴债阳偿——"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掏出来看到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先生对瑞辉医药的新药感兴趣吗？
"附件照片赫然是我施针的全程录像，拍摄角度正是楚嫣然翡翠耳坠的位置。
我转身看向消防通道的监控摄像头，红色指示灯不知何时被人贴上了黄符纸。
朱砂绘制的符咒正在融化，滴落的液体在水泥地上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叮——"电梯门突然在身后开启。
穿深蓝警服的女警官跨步而出，她胸前的警号牌在阴阳眼中泛着血光。
当我看清她腰间枪套上刻着的镇魂咒文时，系统提示音再度炸响：突发任务：化解枉死童灵怨气奖励：祝由科残卷（可暂时封印阴阳眼）"你就是林小北？
"女警抬手亮出证件，苏明月三个字在警徽下泛着青光，"跟我们走一趟，工地挖出三具儿童骸骨，死者嘴里都塞着你的挂号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