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人街头，我亲手送他进监狱
此时，她正往卡式录音机里塞最后一节电池，手指触碰电池，感受到那冰冷坚硬的质感。
冰碴子溅落在刚烫好的呢子大衣上，在视觉上凝成二十八个晶亮的豁口，摸上去还有些刺手——和她前世被周志强用烟头烫的疤数量相同，每一个豁口都像是前世伤痛的烙印，刺痛着她的心。
"破鞋还敢抢营业执照？
"王秀兰一脚踹开歪斜的门板，那门板“哐当”一声撞在墙上。
她猩红指甲油剐蹭着汽油桶金属边，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志强哥说了，你这店开张三天，他就在这烧三天！”
石婉婷盯着她脚上那双棕红色猪皮鞋，那皮鞋的颜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上辈子周志强就是在机械厂仓库里，用这双鞋跟碾碎了女儿软塌塌的手指，那惨状仿佛就在眼前。
此刻鞋帮上沾着青黑色机油，混着松脂在雪地里拖出黏腻的印子，凑近能闻到那刺鼻的机油味——和柳云鞋底一模一样的痕迹。
"王姐这桶汽油领的是农机站的补贴吧？
"她突然轻笑，手指抚过柜台边缘新刷的蓝油漆，那油漆摸起来还带着一丝潮湿，“上个月机械厂维修科报损三吨防冻液，怎么农机站账上多了两桶汽油？”
周志强抡起的铁棍悬在半空，那铁棍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柜台玻璃映出他扭曲的脸，像极了前世掐死她时暴突的眼球，那恐怖的样子让石婉婷不禁打了个寒颤。
石婉婷按下录音键，磁带转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毒蛇游过晒谷场草垛的响动，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诡异。
"你当老子不敢弄死你？
"铁棍砸向陈列架，“哐当”一声，碎玻璃碴混着彩色纽扣迸溅，玻璃碴划过空气发出“嘶嘶”声。
石婉婷护住头脸时，腕上银链勾住了王秀兰的羊毛围巾——正是前世周母勒她脖子用的那条枣红色毛线，那围巾摸起来毛茸茸的，却让她感到无比厌恶。
"都住手！
"赵所长皮靴碾过满地狼藉，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铐在指间转出冷光，那冷光晃得人眼睛生疼，“石婉婷同志涉嫌扰乱市场秩序......”"赵所长要不要先查查这个？
"石婉婷甩出个体户执照，塑封膜上还沾着纺织厂食堂的猪油渍，那油腻的感觉让她一阵恶心。
三天前她给李厂长送去的的确良布料里，夹着周志强倒卖厂区钢材的照片。
石婉婷回想起送照片时的情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机智。
王秀兰突然发出母猫***般的尖笑，那笑声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汽油泼在呢子大衣上刺啦作响，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弥漫开来。
石婉婷摸到柜台夹层里的火柴盒——里面藏着柳云昨夜送来的港汇大厦租赁合同复印件。
她的手指触碰到火柴盒，感受到那粗糙的质感。
"这是我太太。
"柳云的声音混着松香从屋顶漏下来时，石婉婷正要点燃火柴。
那松香的味道清新中带着一丝温暖，和周围的紧张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温热的掌心裹住她冻僵的手指，那温暖让她的手指渐渐有了知觉。
腕表擦过她耳垂，表盘背面镌刻的"永年"字样烙进视网膜，那字样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周志强的铁棍哐当落地，砸碎了王秀兰脚边的汽油桶，发出巨大的声响。
柳云抬手整理石婉婷散乱的鬓发，虎口处有道新鲜的擦伤——正是昨夜机械厂仓库铁窗上刮出来的形状。
石婉婷看着那擦伤，心中一阵心疼。
"不可能！
"周志强盯着柳云卷起袖口露出的烫伤疤痕，那形状像极了二十年前纵火案现场的门锁印。
他踉跄后退踩到满地珍珠，其中一颗滚到赵所长脚边，内里用红漆点着"12.17"的数字。
那珍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
石婉婷忽然按住录音机播放键。
磁带沙沙转动间，周志强醉醺醺的声音混着麻将碰撞声炸开："农机站那批柴油......老子转手就赚三倍......"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让周围的人都为之震惊。
赵所长掏手铐的动作突然僵住。
石婉婷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藏着柳云今晨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画着派出所证物室的平面图，标注着1983年12月17日收缴的赃物编号。
她回想着柳云塞纸条时的神秘表情，心中充满了期待。
混乱中不知谁撞翻了煤油灯，火苗顺着汽油痕迹窜向门外，那火苗发出“呼呼”的燃烧声，映红了周围人的脸。
柳云揽着石婉婷后退时，呢子大衣擦过赵所长腰间鼓起的枪套，金属搭扣上沾着机械厂特有的青铜碎屑。
那碎屑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
"都别动！
"赵所长突然拔高嗓门，右手按上枪套的动作让石婉婷想起前世法场上的刽子手。
那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恐惧。
柳云腕表折射的冷光恰好晃过派出所警徽，表盘内侧映出半枚带血的指纹——和他母亲遗照玻璃上的痕迹严丝合缝。
那冷光和指纹仿佛是揭开真相的关键线索。
柳云的腕表在煤油灯爆燃的瞬间折射出奇异的光斑，赵所长按在枪套上的手指突然抽搐。
那光斑在空气中闪烁，让人感到一阵神秘的气息。
石婉婷闻到了前世法场上特有的硝石味，混杂着柳云袖口飘来的松香——那是机械厂仓库铁窗防锈漆的味道。
那味道让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永年表行的定制款可不防弹。
"柳云抬手挡住枪口，表带扣子"咔嗒"一声弹开，露出内侧泛黄的相片。
那相片在火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但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二十年前的纵火现场在玻璃表盘上重演，浓烟里蜷缩的女人脖颈上，赫然是赵所长如今佩戴的铜哨。
那铜哨在火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石婉婷的指甲深深掐进租赁合同边缘。
昨夜在港汇大厦顶楼，柳云就是用这份文件蘸着威士忌，在玻璃上画出周家走私线路图。
此刻合同上的酒渍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色，与周志强后颈渗出的冷汗融为一体。
"您当年收了两块梅花表。
"石婉婷突然抬高录音机，磁带转到某处突然卡顿，发出类似骨骼断裂的脆响，“表壳夹层里那封举报信，要我当着机械厂工友的面念吗？”
那脆响如同警钟一般，让赵所长的脸色变得煞白。
赵所长的手铐当啷坠地。
王秀兰突然尖叫着扑向燃烧的汽油桶，枣红色围巾缠住周志强的脚踝，将两人拽倒在碎玻璃堆里。
那尖叫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阵混乱。
石婉婷看见那件呢子大衣口袋中滑出半张供销社票据——正是前世女儿临死前攥着的糖纸包装。
那票据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破旧，却承载着她深深的痛苦。
"小心！
"柳云突然揽着她旋身，子弹擦过柜台边的铁皮饼干盒。
那子弹飞过的声音如同呼啸的风声。
铁盒盖子弹开的刹那，石婉婷瞥见里面躺着三枚生锈的齿轮——和她前世在周家地窖找到的钥匙齿纹完全吻合。
那齿轮在灯光下闪烁着暗淡的光。
混乱中有人踩碎了散落的珍珠，嵌着"12.17"编号的那颗滚到李厂长脚边。
这位总务科出身的改革派突然弯腰拾起，对着火光眯起眼睛："这不是去年仓库失窃的...""都别动！
"柳云突然扯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狰狞的烫伤疤痕在火光中跳动。
那疤痕让人触目惊心。
石婉婷的太阳穴突突作痛，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的冬夜，周家老宅冲天火光里，有个男孩抱着相框从狗洞爬出。
那记忆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回放。
赵所长突然瘫坐在煤油灯残骸里，手枪滑进碎玻璃堆。
石婉婷的银链子不知何时缠住了王秀兰的头发，发丝间沾着港汇大厦特有的金箔纸碎片——正是她今早藏在李厂长茶杯下的那款。
那金箔纸碎片在火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周志强同志需要配合调查。
"李厂长的皮鞋碾过汽油痕迹，在雪地上拖出改革两个大字。
两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突然从人群走出，胸章上"纪检"字样映着火光。
柳云突然捏住石婉婷的下巴，指尖沾着她耳后的血珠："石小姐连纪检组行程都算到了？
"他呼吸间带着机械厂仓库铁锈味，虎口伤痕随着笑意加深——那弧度与石婉婷前世被勒毙时的绳纹如出一辙。
警笛声撕开雪幕时，石婉婷正弯腰捡起破碎的旗袍盘扣。
那警笛声尖锐刺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呢子大衣口袋里突然落出半张泛黄戏票，日期停格在1963年立冬——柳云母亲在县剧团最后一场《锁麟囊》的演出日。
那戏票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陈旧，却隐藏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你故意烫坏袖口。
"她突然抓住柳云的手腕，表盘背面"永年"二字正对着周志强扭曲的脸，"这道疤要和他父亲当年纵火的烙铁印完全吻合，对不对？
"围观人群突然骚动，有个穿碎花旗袍的身影在供销社二楼一闪而过。
石婉婷的银链子突然绷断，珍珠滚过雪地时沾上了柜台蓝漆——和柳云昨夜送来的请柬封口火漆颜色相同。
那珍珠在雪地上滚动的声音清脆悦耳。
"石小姐该换条结实的链子。
"柳云用带血的手帕包住断链，暗纹提花的边角露出"周美玲"三个绣字。
警车后窗映出周志强癫狂捶打铁栏的身影，雪地上歪歪扭扭的"不得好死"被新雪覆盖时，石婉婷听见远处裁缝铺传来布匹撕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