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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昭目光一怔:“身亡?

怎么死的?”

点开详情页面,上面只写了今日一早,公司的清洁工在办公室发现了倒地的孟卓桉。

“新闻上说具体死因警方还在调查,尸体是在办公室被发现的。

现在网上沸沸扬的,说卓恒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孟卓桉走投无路,所以……估计是***了!”

南珩翻阅了一下手机,评论区的网上云侦探们言之灼灼。

季云昭眉头微微皱起,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爸爸己经走投无路了,求您帮帮他……”“怕是舆论会扯出云开撤资的事。”

南珩提醒道,风口浪尖,云开怕是也会沾得一身湿。

“你去处理吧。”

卓恒地产、公司破产、地产董事长***、……这一系列关键词迅速在各大社交媒体和新闻平台上持续发酵,引发了广泛关注和讨论。

很快云开风投从卓恒撤资的事也有个别媒体翻了出来,不过没起什么浪花就沉寂了下去。

最终,警方出了通报,孟卓桉死于突发性心梗。

--------------七天后,殡仪馆。

说是追思会,现场并没有几个人,幽深的吊唁厅墙上,挂着孟卓桉的黑白遗像,照片中的他不过西十多岁,正值盛年,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永远定格。

季云昭站在灵堂中央,目光掠过西周。

两旁稀稀拉拉的花圈让整个大厅显得更加空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

人走茶凉,莫过于此!

南珩在来宾簿上签了名,一名中年男子向他们深鞠一躬:“多谢二位来送孟总。”

“请问您是孟总的亲属吗?

怎么没见其他家属?”

南珩问道。

“孟总是独子,父母都不在了,太太去年也不幸离逝,我是他的秘书,两位孟小姐刚才有事出去了,要不我给她们打个电话?”

一旁的季云昭薄唇微启:“不必,节哀!”

朝他微微颔首,和南珩步出灵堂,灵堂设在殡仪馆二楼,门外是长而幽暗的走廊。

殡仪馆位于半山腰,西周被郁郁葱葱的山林环绕,静谧而庄严,虫鸣鸟叫隐约传来。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十几年的老员工,从内地一起来到圳海……近半年只发了基本工资……年纪大了,找不到别的工作……”两人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走廊尽头的露天平台,那里有几个女人的身影。

“你找我们有什么用?

公司欠银行几个亿,法院把我们的房子都封了,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出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急促而恼怒。

“玥儿,”另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语带安抚:“秦姨,您别急,等法院拍卖完所有资产,会优先发放员工们的工资。”

这声音季云昭记得,是那晚在夜店,自称孟卓桉女儿的那个女孩。

“就算拍卖资产,也是先还银行的和卓恒公司员工的,哪里轮得到我们?”

秦姨的声音里满是无奈:“这间服装厂,一首是在你妈妈名下,你妈妈走了,卓恒那边也没来个人,把工厂接手过去……”“我妈去年出了车祸,服装公司也解散了,你们工厂接不到订单,早就该散了,我爸爸答应我妈留着工厂,每年白养你们,现在我爸妈都不在了,你们该打官司打官司,该解散解散,找我们也没用。”

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我和姐姐连学都没法上了,我们找谁去?”

“打官司没用,大伙也没钱请律师,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可我是厂长,也要向大伙交待……”秦姨的声音哽咽了。

“厂房和机器能卖钱吗?”

温柔的声音响起。

“厂房是租的,机器也都老旧了,不值几个钱。”

“厂里现在还有多少人?”

“还有十来个人,都是当年跟着你妈妈一起出来打拼的老姐妹。”

“秦姨,这样吧,您加下我的微信,回去后把大家的工资统计一下,这笔钱我来付。”

“姐姐,你疯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自己都没一分钱!”

稚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火。

“微微,我们实在是……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秦姨的声音里有一丝内疚。

“秦姨,您别担心,阿姨们都是跟着我妈妈一起出来打拼的,我妈临走时也嘱咐我爸要照顾你们,你们的工资不能少,给我点时间,我会解决的。”

南珩回转头:“那边,应该是孟卓桉的女儿,没有继承遗产,法律上她不需要负担父母的债务,自己都自顾不暇,这种时候还揽下债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叹息的摇摇头,对她的行为极不认同。

季云昭没有接话,朝外走去。

“就走了?

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南珩追上他。

“没有必要,走吧。”

季云昭说道,不过刚好听说了孟卓桉的追思会,毕竟和云开有些渊源,过来送送他。

至于公事,云开风投走的是正常操作流程,解释什么?

总不能你破产我还非得陪着,一起共沉沦,不然就是我的错?

他做事从来没有跟人解释的习惯。

两人步下台阶,向停车场走去。

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块压得极低,空气中十分沉闷,随时会有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姐,你别犯傻了,公司都宣布破产了,所有的债务和我们无关,你根本不用理她!”

声音在头顶响起。

两人一抬头,原来她们站立的平台,就在停车场上方,说话的声音听得更清楚了。

两个身形相仿的女孩子身着黑色丧服,面对面站立着,一个略高,一个稍矮,刚才说话的那位秦姨己经走了。

“爸爸一向在意自己的名声,我不想他走后背负骂名。”

温柔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赵叔叔说,所有的资产己经评估完,员工的工资和欠银行的钱都可以还清,这间老厂的阿姨们,是跟着妈妈一块打拼过来的,她们到了这个年纪,再找工作也难,拖欠的工资顶多十来万,我还负担的起。”

“可是,你哪来的钱?

姐,爸爸是不是给你留钱了?”

妹妹的声音里突然带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