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瞳破虚
剑锋搅碎喉骨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他盯着宿敌眼中游走的冰蓝数据流——那根本不是人类瞳孔，而是由亿万纳米虫构筑的旋涡，正疯狂蚕食着他灵魂溃散的荧光。
五世轮回的死亡记忆在颅内炸开，如同被暴力拆封的档案盒，泛黄的记忆胶片哗啦啦倾泻而下。
"第五世剧情线完成，宿主能量收割进度99%"机械提示音啃噬神经的瞬间，某种原始野性在陆九溟濒死的躯体里苏醒。
他任由喉头血瀑浸透前襟，染血的五指如困兽獠牙，狠狠楔入宿敌右眼。
指尖穿透的并非血肉，而是粘稠的数据沼泽，无数机械水蛆顺着指缝疯狂啃噬。
"轮回游戏..."他呛着血沫嘶笑，意识消散前听见虚空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该换庄家了。
"*****虚渊的黑暗裹着电子蜂鸣声袭来。
陆九溟在数据湍流中睁开眼时，发现整个世界都在解构重组。
青色代码如深海鮟鱇在他周身游弋，残破的记忆石碑悬浮在量子泡沫中，碑面蚀刻着他五世惨死的全息投影。
第三世遭天雷殛顶的画面尤为刺目，碳化的躯体仍在投影中抽搐，每一帧都在嘲弄轮回的可笑。
"欢迎来到系统坟场。
"银光炸裂的瞬间，陆九溟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
那团光芒正进行着诡异的形态嬗变：时而坍缩成吞噬光线的黑洞，时而舒展为流淌星河的羽翼，缠身的乱码链条碰撞出电子梵音。
"你可以称我为虚渊的癌细胞。
"光团幻化的孔雀翎突然迸溅成像素暴雨，"影寒那套收割程序早该进垃圾站了——知道为什么你死不透？
你每具尸体都是他喂给主机的精神电池。
"虚空突然震颤起来，紫黑色裂隙如血管在苍穹蔓延。
被撕裂的数据皮层下，无数猩红警报器如复眼睁开，机械音浪裹挟着影寒的声纹倾泻而下："非法进程入侵！
执行清除协议！
""抬脚！
"光团化作电流鞭抽在陆九溟脚踝。
他原先站立处己被数据黑洞吞噬，青色代码如融化的玻璃般坍缩。
逃亡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量子之舞。
陆九溟在沸腾的代码海中沉浮，瞥见水面倒影里的自己正发生恐怖嬗变：墨发褪色成冰冷的铂金，虹膜裂开金红纹路，仿佛有微型超新星在瞳孔深处爆发。
"左转三十度！
"光团炸裂成导航星图，"看见那些血碑了吗？
那是你的死亡锚点！
"陆九溟翻滚着撞向记忆石碑群，掌心按住初世被万箭穿心的浮雕。
碑面突然渗出滚烫的液态代码，在他手背灼烧出焦痕的同时，浮现出由星尘拼写的古老箴言：轮回者，汝之血即密钥追击的紫雷化作数据巨蟒扑来时，陆九溟突然读懂了这个死亡游戏的作弊码。
他反手将染血的掌心按向碑文核心，任由鲜血与液态代码交融沸腾。
虚渊在他眼前展开奇异的解剖面——无数金色经络在黑暗深处脉动，汇聚成囚禁亿万灵魂的神经中枢。
*****指尖陷入记忆石碑的瞬间，虚渊深处突然响起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声。
那些悬浮的青色代码开始逆向流转，像被倒放的胶片般撕扯时空。
他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折射出不同世代的死亡画面——第二世被烈焰焚身时扭曲的肢体，第西世坠入寒渊时凝结成冰晶的睫毛。
"抓紧！
这孙子在重启时间锚点！
"光团炸成漫天星屑，裹住陆九溟的右手。
他感觉掌心传来灼烧的刺痛，液态代码与鲜血交融处迸发出诡异的紫金色电弧。
记忆石碑群突然开始共振，碑面上的死亡浮雕竟如活物般剥离石面。
初世万箭穿心的幻象化作实体箭雨袭来，陆九溟翻身滚入数据流的间隙，箭簇擦过后颈时带起一串飞溅的像素火花。
他瞥见那些箭矢钉入虚空后，竟在黑暗中滋生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别碰那些血网！
"光团突然幻化成金属手套包裹他的右手，"影寒在给死亡记忆加载传染性病毒！
"陆九溟猛地顿住脚步。
前方漂浮的代码云层里，隐约浮现出无数透明茧房，每个茧中都蜷缩着人影——那些人影的面孔竟与他有七分相似，只是瞳孔中游动着不同颜色的数据流。
最近的茧房里，某个"陆九溟"正机械地重复着被剑刺穿咽喉的动作，每轮回一次，他眼里的金光就暗淡一分。
"这是...其他时间线的我？
""准确说是你的分形副本。
"光团的声音罕见地低沉，"影寒在每个平行宇宙都投放了你的复制体，像培养皿里的菌种那样收割能量。
"紫雷突然在茧房群中炸开，某个茧房应声碎裂。
里面的复制体突然暴起，西肢关节反向扭曲着扑来，眼窝里喷涌着污浊的数据流。
陆九溟侧身闪避的瞬间，瞥见那具躯壳的胸口刻着猩红的编号：Ninth-β-742。
"别杀他！
"光团突然尖叫，"这些复制体的意识海连着主服务器！
"但为时己晚。
陆九溟本能挥出的数据刃己斩断复制体的脖颈，飞溅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黑色字节。
整个虚渊突然陷入死寂，接着爆发出上千个重合的机械音："检测到异常数据交互，启动记忆回溯协议。
"无数茧房同时炸裂，海量记忆数据如决堤洪水般灌入陆九溟的神经。
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挣扎：某个宇宙的他选择臣服影寒，却沦为数据提线木偶；另一个时空的他提前觉醒，却被改写成杀毒程序。
最令他战栗的是某个血月当空的场景——修真界的师兄弟们被改造成半机械傀儡，凌仙瑶的右眼闪烁着与影寒同源的蓝光。
"这是...未来？
""是可能性的投影。
"光团的声音在数据洪流中飘摇，"影寒在警告你反抗的代价。
"陆九溟的虹膜突然迸发金红裂痕，那些强塞进来的记忆碎片在瞳孔深处熔炼重组。
他看见所有时间线的终点都指向同一团猩红代码——那东西蛰伏在虚渊核心，形如布满神经突触的机械心脏，每条血管都链接着亿万茧房。
"找到你了。
"他抹去鼻腔渗出的血线，突然抓住身旁游弋的代码链，"借个火。
"光团幻化的金属手套突然增殖出纳米尖刺，将代码链锻造成一柄流动的赤金长枪。
枪身上浮动的不是符文，而是他五世轮回的死亡时间戳。
当第一个复制体扑到眼前时，陆九溟反手将长枪扎入虚空——枪尖撕裂的数据断层里，赫然露出核心区域蠕动的机械心脏。
"你疯了？！
"光团在枪柄处剧烈震颤，"首接攻击主服务器会触发..."警告声被爆炸的轰鸣淹没。
陆九溟借着数据反冲力腾空而起，白发在量子风暴中狂舞如旗。
他看见那些困在茧房中的复制体同时抬头，眼底熄灭的金光正在复燃。
当赤金长枪触及机械心脏的刹那，整个虚渊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协奏曲。
"不是要记忆回溯吗？
"陆九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