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真落魄少年？
沈砚蹲在便利店的冰柜前整理饮料，后脖颈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洗得发白的T恤里。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热浪裹着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欢迎光......"他话没说完就被高跟鞋踹中小腿，穿着香奈儿套裙的女人把一袋面包摔在收银台上："你们卖过期食品！
我要投诉！
"沈砚瞥了眼生产日期，喉咙发紧："女士，这是今天刚到的......""啪！
"沾着口红印的购物小票拍在他脸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我男朋友可是卫生局的！
"女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大家看看，这就是XX便利店的服务态度！
"店长从仓库冲出来，油光满面的脸上堆着笑："误会误会！
小沈快给客人道歉！
"他压低声音："这袋面包从你工资扣，听见没？
"沈砚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柜台玻璃映出他清瘦的身影——十八岁的少年，眉眼像极了财经杂志上那位从不露面的沈氏集团掌舵人，此刻却要为288元的面包赔上整周薪水。
傍晚换班时，暴雨倾盆而下。
沈砚把帆布包顶在头上往家跑，雨水顺着巷子口的巨幅广告牌流淌。
当红顶流沈星绾的新代言海报在雨中泛着冷光，少女精致的下颌微扬，和记忆中那个扎着羊角辫追着他要糖吃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哥！
"五岁的星绾举着棒冰，"等我当了大明星，给你买大房子！
"沈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筒子楼走廊的声控灯又坏了，他在黑暗中摸索钥匙，却听见304室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阿砚？
"奶奶颤抖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冲进门，看见三个纹身男人正在翻箱倒柜。
为首的光头掂着奶奶的玉镯冷笑："老太婆，你儿子欠的二十万，就拿这个抵利息。
""那是我妈的嫁妆！
"沈砚抄起板凳，手腕突然被冰凉的东西抵住。
光头把弹簧刀贴在他脸颊："小子，明天这个时候见不到钱......"刀尖划过墙上的全家福，"我就把你妹从电影学院绑出来。
"雷声炸响的瞬间，楼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十名黑衣保镖鱼贯而入，为首的女人摘下墨镜，翡翠耳坠在闪电中泛着幽光。
"二十万？
"沈砚母亲抚过真丝手套上的雨珠，"阿忠，给这几位先生准备两千万冥币。
"光头看清来人的脸，突然瘫软在地："沈、沈夫人......"暴雨拍打着生锈的防盗网，沈砚看着父母从容地坐在掉漆的折叠椅上。
父亲接过秘书递来的紫檀木盒，取出一枚刻着"S"字的铂金徽章。
"砚儿，这是沈氏集团继承人的信物。
"母亲将黑卡放在开裂的茶几上，"你在便利店一小时挣18块，现在这张卡每秒利息都不止这个数。
"沈砚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父母说要去迪拜打工，临走时塞给他一盒象棋。
此刻掀开掉漆的棋盘，底层竟铺满未拆封的百元大钞。
"这些年我们通过监控看着你。
"父亲指着墙角的蜘蛛网，"包括上周那个叫林雨柔的女孩，在咖啡馆对你说的话。
"沈砚浑身一震。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三天前，他握着打工攒下的三万元站在电影学院门口，却看见雨柔从玛莎拉蒂下来。
她颈间的钻石项链刺得人眼眶生疼："沈砚，你连我一支口红都买不起，拿什么养我？
""去换衣服吧。
"母亲拉开窗帘，楼下的劳斯莱斯幻影在雨幕中流光溢彩，"司机在等你去集团总部。
"沈砚走进卧室，泛黄的墙壁上还贴着星绾童星时期的电影海报。
衣柜里挂着手工定制的阿玛尼西装，吊牌上日期显示这是三年前就准备好的。
当他系好袖扣转身时，整栋筒子楼突然亮如白昼。
五十辆黑色奔驰将巷子围得水泄不通，方才嚣张的光头正跪在单元门口掌嘴，血水混着雨水在台阶上蜿蜒。
"少爷，请。
"保镖撑开黑伞，雨滴在伞面弹奏出奇异的韵律。
沈砚回头望了眼304室暖黄的灯光，奶奶握着翡翠镯子站在窗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迈巴赫驶过江桥时，父亲递来平板电脑。
新闻正在首播沈氏集团收购案，屏幕右下角闪过林雨柔新男友的照片——正是上周在便利店刁难他的那个"卫生局领导儿子"。
"明天晨会，王氏建材的人会来谈合作。
"母亲漫不经心地修剪着玫瑰，"听说他们小公子最近在追星绾？
"沈砚望向江对岸的摩天大楼，那里最高层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在雨夜中拼出一个巨大的"S"。
他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便利店工牌，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