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痛觉情书
而封御就站在我的身旁，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仿佛给我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但同时也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戴着黑色的手套，那手套的材质看起来光滑而柔软，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力量。
透过手套，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正一点一点地渗入我的后颈，那股温热让我有些不自在，却又无法抗拒。
此刻，封御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第三件拍品上——那是一串 18 世纪波斯公主的鸽血红璎珞。
这串璎珞由无数颗血钻组成，每一颗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当光线照射到这些血钻上时，它们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斑，这些光斑在封御的机械义肢上跳跃着，宛如夜空中散落的星屑，美丽而神秘。
"三十七次。
"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金属指节碾过新结痂的玫瑰形胎记，"这是你今晚偷看逃生通道的次数。
"天鹅绒幕布掀起新的拍品时，我闻到了硝烟味。
那是个古董黄铜项圈，内壁布满细密尖刺。
封御突然轻笑一声，在拍卖师落锤瞬间按下竞价器。
满场哗然中，他转身将项圈扣上我的脖颈，卡扣咬合声像毒蛇啮齿。
"每分钟心跳超过120，这些刺就会注射吐真剂。
"他咬着我耳垂低语，呼吸扫过项圈内侧的俄文编码——那分明是母亲实验室的标记。
我数着拍卖槌的声响，第三下时，水晶吊灯突然爆裂。
黑影从二楼跃下的瞬间，我的肌肉比死维更快。
转身护住封御的刹那，项圈尖刺扎入动脉，冰凉的药剂与记忆同时涌入血管——十二岁雨夜，同样的姿势。
淬毒匕首刺入我右肩时，封御的瞳孔在雷光中碎成冰晶。
此刻刺客的刀锋却在距他咽喉三厘米处凝滞，我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数百个记忆碎片：母亲将蓝玫瑰试剂注入我心脏，手术台上少年的机械脊椎闪烁蓝光，以及......封御十八岁生日那晚，在暴雨中焚烧的诊疗记录。
"你果然记得。
"封御的声音混着血腥味传来。
刺客的机械臂正在融化，我的血滴在银质刀刃上蒸腾起靛蓝烟雾——十二年前那场暗杀留下的抗毒基因，正在与项圈里的药剂发生反应。
急救室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蜂鸣。
封御扯开染血的衬衫，机械手指沿着我锁骨处的玫瑰胎记游走，那里正在浮现母亲留下的加密纹路。
他突然咬开解毒剂安瓿瓶，针头刺入自己心口。
"你做什么！
"我挣扎着去抢注射器，却被他用领带绑住手腕。
两条心电图在屏幕上纠缠成DNA螺旋，我的伤口开始愈合，而他胸口绽开狰狞的血痕。
疼痛如潮水漫过神经突触，我看见他衬衫口袋里的诊断书正在渗出蓝墨水：共生系统神经侵蚀率79%。
七年前我替他承受的痛觉，正在通过蓝玫瑰锁链加倍反噬。
深夜的医疗舱弥漫着苦橙消毒水的气味。
我解开他西装内袋时，一支蓝玫瑰标本滑落，干燥的花瓣上浮现荧光字迹："当痛觉成为情书，被爱者将独享死亡。
"这是母亲的字迹，却用封御的笔迹添了批注："但系统不知道，爱会让人抢着签收死神。
"窗外，夜幕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
突然，一阵尖锐的机械翼破空声划破了这片宁静，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悄然降临。
封御静静地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那股异样的气息。
我站在窗前，手中紧握着那支玫瑰，它的花瓣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然而，我却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支玫瑰的刺所吸引。
这些刺尖锐而坚硬，就像我心中的谎言一样，刺痛着我的手掌。
我不禁咬紧牙关，忍受着这种痛苦。
七百三十个昼夜，我用谎言编织了一个茧房，将自己困在其中。
这个茧房看似坚不可摧，却在这一刻，随着那机械翼的破空声，开始摇摇欲坠。
而那支玫瑰，就像是这个茧房的钥匙，它的刺扎进我的掌心，带来的痛觉让我无法忽视。
我知道，当痛觉同步率达到 100%的那一刻，这个茧房将会彻底破裂，而我，也将不得不面对最真实的自己和最真实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