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不是那个怪胎吗?”
在坞上的几个青年,看到小船上的少年,激烈谈论起来。
“是他,的确是那个怪胎。”
“听说当时陈大妈收留她时,家里发生了很多怪事。”
“要说怪事,陈大妈家靠近坞的边缘,那天飘来一艘船,正好停在陈大妈的房子前,那小子就在船上,陈大妈这才捡到了他,第二天那艘船就诡异地消失了。”
“不会是一艘鬼船吧,我爸出海时还见过呢,若隐若现的,老邪门了。”
“而且,他脑子有点儿问题吧?
听说他钓鱼不用鱼钩。”
“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姜太公吧。”
几个青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朝远处走去了陈平安耐心地坐在船上,闭着眼睛。
要是有人能看到水中,就会发现有几缕褐色的土在飘荡。
时而紧密,时而松散。
紧密时像一条褐色的线,松散时像一条鱼搅动起的细沙。
这条线在极度紧密时,突然向前冲去,刺向了不远处的一条鱼,贯穿了鱼的身体,海水中顿时出现一股血雾。
褐色的土线穿过鱼的身体后,开始一圈圈缠绕它的身体,往水面上升。
就在快要抵达水面时,线碎了,成为了一片褐色的土雾。
陈平安将鱼竿丢在一旁,纵身跳入水中,然后扑向了那条还没飘远的鱼。
鱼被陈平安从水中甩进了船里,他也游向了小船。
“为什么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就溃散了呢?”
浑身湿透的陈平安自言自语,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跳进水里抓鱼了,每一次土线带着鱼即将到达水面时,凝聚的土线就会溃散。
陈平安将船舱里还在微微抽搐的鱼放进木桶里,看着己经被鱼装满的木桶,一丝笑容挂在了脸上。
虽然他“钓”的鱼身上都有一个偌大的伤口,但总比没有好。
陈平安拿起一根麻绳,使劲地拽着,船一点点儿向坞边靠去。
提着木桶,陈平安开心地向家里走去。
“妈 ,我回来了。
看看今天的收获。”
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扫把,看着从陈平安衣角不断滴落在地板上的水珠,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你,我刚拖完的地,又被你弄湿了。?”
说话间,她将陈平安推出了门外,顺带将放在门口的那桶鱼提了进来。
“嘭”门关上了“衣服晾干了再进来,晚上吃红烧鱼。”
陈平安一脸无奈,今天他忘记把衣服弄干了。
脱下外衣,拧了几圈,水吧嗒哒地开始流下来。
然后又拧了几圈,实在拧不动后。
将衣服挂在了门口的围栏上。
光着上半身的陈平安,皮肤黝黑,健康的黑色皮肤衬托着紧实的肌肉。
然后他扎好马步,收腹,出拳,踢腿。
就这样开始练起了似乎有些招式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陈平安看着随风起舞的衣服差不多干了,然后穿上走进了家门。
“妈,开始做饭没。
我饿了。”
“一天天就知道,妈,妈,饿,饿。”
在厨房忙活的中年妇女,说着话,手拿菜刀剁鱼的声音顿时变大了。
晚饭吃罢。
“妈,我去晚学堂了。”
“好好学习,你马上要结业了。
到时候要去更大的坞讨生活,可别像你爸一样就只会出海捕鱼。”
坐在饭桌上的中年男人,顿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我知道了。”
己经走远的陈平安,头也不回。
声音飘回了自己的家中。
“今天,继续复习。
这节课复习的内容是历史。”
“大陷落发生在海历001年……”“镇海司统一了……”“大航道开辟于……”陈平安听的昏昏欲睡,首先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其次是历史课本早都烂熟于心。
根据有些历史学家推测,三代人以前,人们生活的地方是在天空中那些破碎的大陆上。
大陷落发生后,人们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海洋中,并建立起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坞,并在上面生活。
起初,坞与坞之间并没有联系,甚至不知道还有其他坞的存在,人们也向海洋探索过,但大海实在太过凶险。
普通人根本航行不了太远距离。
镇海司是一个打通了坞与坞之间航道的传奇存在,也因为镇海司,人们的生活才形成了以前大陆生活的雏形。
“陈平安!
本坞的安全航道开辟于什么时间!”
正在打瞌睡,脑袋马上就要碰到桌面的陈平安一个激灵,立刻站起来。
“海历13年。”
老师气不打一处来,本想乘机教育一下在课上打瞌睡的陈平安。
“是谁打通的。”
“镇海司008舰队,舰长吴浩,舰船名:麒麟,舰队人数:8。”
陈平安的背挺得笔首,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刚才打瞌睡的样子。
而且回答的内容,有些并不在课本上。
比如008舰队舰长的名字。
陈平安心里诽谤,这些可是我花了三桶鱼从村长嘴里打听到的秘辛呀,便宜你们了。
“行了,你坐下吧。”
老师无奈,陈平安这个样子,让使足劲要教训他一顿的老师,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你笑什么,起来回答问题。
回答不上,就罚抄十遍。”
一个正趴在桌子上,用胳膊挡着嘴的学生,被老师点了起来,然后一脸幽怨地看着陈平安。
陈平安给了他一个——你活该的眼神,继续自己的瞌睡大业,并期盼着下课。
“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还在迷糊中的陈平安听到这话,“嗖”的一下起身,抄起搭载椅背上的外衣,夺门而出。
“这小子,唉。”
老师望着动若脱兔的陈平安,恨铁不成钢。
也不对,他的确很优秀,可是不守规矩呀。
陈平安可没心思关心老师想些什么,因为再不快一点儿,自己就错过了偷学武艺的黄金时间了。
坞的中央,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从一个小茅屋中,推门而出。
若是足够细心,就会发现,茅屋窗户透出的灯光打在这位中年男性的身上,西周却没有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