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键盘的蓝光映着她腕骨处的淡青血管,那串密码是萧寒母亲发来的,尾号恰好是父亲忌日。
雇主资料里写着“萧寒,32岁,建筑师,右腿骨折术后康复期”,开门时却撞上一双冷得像冰棱的眼睛——男人倚在轮椅上,石膏从膝头缠到脚踝,眉峰压得极低,唇角抿成一道锋利的线。
“护工?”
他的声音像冬夜的枯枝,在玄关空旷的回音里折出冷意,“比资料里年轻。”
她把保温桶搁在玄关柜上,薄荷绿围裙上还沾着未洗干净的山药泥:“您母亲说您爱吃桂花糖藕,顺路买了。”
桶盖缝隙溢出的蒸汽扑在脸上,暖得让她想起父亲临终前那碗总喂凉的白粥。
冷色调的客厅里,灰色布艺沙发与深胡桃木家具泛着生人勿近的光泽,唯有墙上那幅未完成的建筑手稿带着些微温度——粗粝的铅笔线条勾勒出半座悬浮的廊桥,桥底阴影里藏着几簇用红笔点染的百合。
三天前在医院护工站,林晚秋盯着排班表上“萧寒”这个名字出神。
护工班长王姐的手掌拍在她肩上时,她正用指甲掐进掌心:“这单难搞,脾气臭得能冻死人,上一个护工才干半天就跑了。”
可她看见备注栏里“过敏史:青霉素、百合”,指尖突然发颤——七年前在ICU,父亲临终前监护仪发出蜂鸣,护士就是举着写有“青霉素过敏”的腕带冲进来的,而床头柜上那束白百合,正是她亲手换上的。
轮椅碾过地板的咔嗒声惊醒回忆。
萧寒正用没打石膏的左手笨拙地拆衬衫纽扣,绷带缠得歪七扭八,渗着点暗红。
她走过去时闻到淡淡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威士忌气息,与记忆里ICU的气味奇妙地重叠。
他的衬衫是深灰细条纹,第三颗纽扣卡在线头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我自己来。”
他偏头避开,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像只警惕的兽。
“伤口会感染。”
林晚秋蹲下身,语气像哄养老院里闹脾气的陈爷爷,指尖却精准地捏住纱布边缘,“您这样的病人我见得多了,上个月刚照顾完一个从脚手架摔下来的木工师傅。”
她故意忽略他绷紧的肩线,用指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