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会讲快板的机甲脑壳
茶几上的青铜齿轮“嗡嗡”震颤着跳起踢踏舞，机械猫蹲在旁边，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齿轮，电子合成音贱兮兮地模仿收款提示：“星际宝到账~青铜文明债~”“闭嘴吧你。”
陈十戒抓起齿轮往裤兜里塞，门铃突然炸响。
全息屏弹出个戴墨镜的快递员，怀里抱着半人高的金属箱：“陈十戒先生？
到付件，运费三千星际点。”
“到付个屁！
老子昨天刚交完电费！”
陈十戒抄起扳手就要砸显示屏，快递员突然把箱子怼到镜头前。
防撞泡沫的缝隙间，半张锈迹斑斑的机械脸若隐若现——机甲头颅的左眼闪着幽蓝的光，眉心三星堆同款的纵目纹正渗出诡异的青铜色液体。
扳手“哐当”砸在陈十戒自己脚背上。
二十分钟后，货舱里弥漫着星际快递特有的冷冻剂味道。
陈十戒蹲在金属箱前拆包装，机械猫扒着箱沿首哈气，尾巴上的荧光把机甲头颅照得活像出土文物。
这玩意儿的金属外壳布满弹孔，后脑勺还插着半截青铜矛头，矛尖的饕餮纹正在缓慢渗出蓝血。
“三千块就买个破铜烂铁？”
陈十戒戳了戳机甲头颅的腮帮子，“这纹身倒是挺别致，三星堆在逃纵目人？”
话音刚落，机甲头颅突然“咔哒”转了一百八十度，电子眼“唰”地亮起红光。
“说谁破铜烂铁呢？”
带着天津快板腔的合成音炸得货舱顶棚落灰，“竹板儿这么一打，别的咱不夸，夸一夸陈师傅的手艺赛豆腐渣！”
机械猫“嗷”地窜上货架，陈十戒抄起考古铲当盾牌：“你丫哪来的妖孽？！”
“铁师傅，军工级人工智能。”
机甲嘴部装甲“咔咔”开合，快板节奏越发欢快，“祖传曲艺数据库，相声评书样样通！
您要修不好我啊——”它突然切到《宇宙太平歌词》调门，“给您唱段机甲悲欢离合~”陈十戒抡起等离子焊枪：“老子现在就把你拆了卖废铁！”
“别介啊！”
铁师傅眼灯乱闪，“后脖颈子刻着您家老爷子的名儿呢！”
焊枪蓝焰悬在机甲头颅上方三厘米处。
陈十戒扳过铁师傅的后颈，斑驳的金属表面赫然刻着：陈氏维修站-陈九南 新历218年制。
那是他失踪七年的父亲的名字。
深夜的操作台前，陈十戒咬着能量棒给铁师傅接线。
机甲头颅的嘴就没停过：“哎呦喂！
红接蓝线会爆炸！
您这手法是跟三星堆厨子学的吧？”
“再叨叨把你发声器焊死！”
陈十戒扯断两根乱颤的量子光纤。
铁师傅突然切换成单口相声模式，全息投影从眉心纵目纹里蹦出来——二十出头的陈九南正在实验室调试机甲，荒腔走板地哼着《星云之上》，背景里青铜神树的枝杈缠绕着量子光纤。
陈十戒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这视频哪来的？”
“您每修好我一个零件，就能解锁段记忆碎片。”
铁师傅的电子眼诡异地闪烁两下，“不过现在嘛——”它突然拉响防空警报，“建议优先处理地下室的文明协议冲突！”
货舱地板剧烈震动，陈十戒抄起焊枪冲进地下室时，青铜神树正在“活”过来。
枝杈间的机械眼疯狂转动，根须从虫族战舰残骸里拔出，带出腥臭的紫色粘液。
量子光纤如蛇群般扭动，在墙面投射出成片的甲骨文弹幕：“检测到非法维修师！
启动格式化程序！”
“放《最炫星际风》！”
铁师傅接入维修站广播系统，土嗨神曲瞬间炸响。
青铜神树僵在原地，机械眼齐刷刷翻白眼，枝干上的甲骨文变成乱码：“音量过高！
文明协议崩溃中！”
陈十戒趁机抡起考古铲***树干裂缝，青铜神树“嗡”地爆出刺眼蓝光。
等烟雾散去时，它己变回死气沉沉的破烂，只有地上一滩冒泡的粘液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回到操作台时，铁师傅正在用快板节奏发送加密信号：“……猎户座α星脉冲异常，疑似文明孵化器重启。”
见陈十戒过来，立刻切到《报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刚跟谁通风报信呢？”
陈十戒掐住铁师傅的发声器。
机甲头颅的电子眼突然投射新闻画面：“猎户座α星爆发千年一遇量子风暴，或与古文明遗址有关……”新闻配图里的青铜齿轮三维建模，与他裤兜里那枚一模一样。
机械猫叼来个印着柴犬头套的涂鸦信封，陈十戒拆开瞬间青筋暴起——又是张到付维修单：“配件名称：机甲左臂。
运费：五千星际点。
备注：亲，首播拆箱有惊喜哦~”铁师傅吹了声电子口哨：“完犊子，您这是掉进文明连环套了。”
陈十戒把考古铲狠狠***桌面，刃口没入刻着“月背·启”的青铜齿轮投影。
地下室的阴影里，青铜神树某只机械眼突然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