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放我出去
脚上传出疼痛,难为那些人将这么小的鞋穿件自己的脚,他们穿的时候应该很吃力。
费劲了力气才脱下一只脚,她一跛一跛的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抽屉,企图翻找到剪子之类的利器来帮助自己的脚脱离这个小“牢笼”。
宁花良走遍了房间,终是放弃了,这抽屉、柜子里面别说没有剪子了,所有的抽屉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就连柜子里面也只是有那么三两件男装和一锭银子。
宁花良坐在厅堂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她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小了不少的婚鞋,裙子拖在地面,袖子遮住了手放在膝上,一根簪子搭在耳边摇摇欲坠,昏暗的厅堂令人看不清花良的颜色。
宁花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待早上的时候,天光大亮,宁花良缓缓转醒。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穿着的是嫁衣,她瞪大双眼环视周边的一切,这时候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不知道生死的男人。
她知道自己是宁家的边缘人物,甚至是多余的人,她本来以为是和以前一样,她被宁娇姝下药丢到不知道是哪间父亲的书房,哪位姨娘的房间,哪个自己不应该出现的房间,之后第二天被抓到丢到马厩饿几天或者打一顿。
可是没想到是给自己嫁出去了,一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宁花良是思考片刻冲向房门,不断用力地拍打:“娇姝,娇姝,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还是寄希望于是宁娇姝和自己“开了个玩笑”。
她用力地拍着门,拍了好久,手心红了,嗓子哑了,胳膊痛了,好久好久之后依旧没有人过来。
宁娇姝没有来,宁仲和也没有过来,她的亲娘韩宛月更没有出现。
宁花良垂手立在门前,好久好久之后她终于接受自己被宁家抛弃了,是卖了还是丢了被贼人捡到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宁花良凄然一笑,她拱腰猛然用力脱下了那另一只脚上的小鞋,将鞋丢在一边,赤着脚走到床边,看着眼前生死不明的男人。
宁花良将手伸到男人的脖子上,然后握住,逐渐用力,用力。
然后宁花良猛然惊醒,神志重新回到脑子里,她看见自己正在入魔的右手,用力地将它抽回。
宁花良用力的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记得在宁府里的时候整个宁府几乎没有人待见自己,除了宁娇姝的母亲赵姨娘待自己还有三分笑脸,自己这把脉瞧病的本事就是她教给自己的。
话说:这赵姨娘也算是出身官宦世家,她父亲是太医赵德,母亲是一个丫鬟,一次意外才有了赵忆诗。
那时候太医赵德还没有儿子,期想着如果生一个儿子就将赵忆诗的娘抬到姨娘的位置也不是不行,她娘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天不遂人愿,赵忆诗是个女娃。
赵忆诗出生后就只有奶娘照顾,听奶娘说她娘生她的时候血崩,赵德那时候在宫里替贵人瞧病,分身乏术,她娘就没了。
赵忆诗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比三位姐姐强上许多,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娘的孩子太耀眼就该死了。
众姐姐的欺辱教会了她韬光养晦。
赵忆诗日日将自己泡在书房里,几乎看光了赵德的医术,赵德只以为这女儿安静可人不让人操心,也乐的指点她几次,赵忆诗的医术渐渐与赵德不相上下,赵忆诗只能找一些稍微难点的问题问一问,维持赵德的自信心。
但是女儿大了春心萌动,一日外出遇见了国子监祭酒的儿子钱淮序,一见倾心,二人你来我往也私定了终身。
赵德得知后却将大女儿赵素安许了钱家,还说老大未嫁人,老三定了亲不像话,如果赵忆诗真想嫁的话,可以去钱淮序做侧室。
钱淮序和赵素安大婚那日,赵忆诗趁着人多跑走了,带着几本医书和一包金针还有几张银票,首饰衣物本来也可以说没有什么,所以也就没带。
阴差阳错在赵忆诗被流氓纠缠的时候,宁仲和出现了,就这样赵忆诗做了宁仲和的妾,深居浅出,未曾与赵家再谋面。
赵忆诗将自己把脉识病的医术,教给了宁花良两分,让她自己如果生病了能自己给自己瞧一瞧,不至于病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的女儿宁娇姝不喜欢学习医术,或者说就不喜欢学习,自己久居在深宅大院,这医术不教一教无聊不说也浪费了,但是如果让她全教那她也只是不同意的,所以教二留八,不过就这二分也是够宁花良出去开一间药馆让自己够生活不至于饿死的。
宁花良颤着双腿,一步走半步挪的来到床边,侧着身子伸出一根手指到顾清玄的鼻下,探探此人还有无呼吸。
过了不知道多久,宁花良屏着呼吸,差点没将自己憋死“哈~哈~哈~”花良用力喘着气,将手收了回来。
“还~还~还活着。”
宁花良拍了拍顾清玄的肩膀,坐在床上:“公子,醒醒,醒一醒。”
没有回应,甚至动一下都没有。
宁花良心道:“这~我猜的没错的话~我这是给活死人冲喜了。”
冲喜流程:轿夫身着白装骗鬼差此人己死,在阴间成婚配。
星月大亮阴气更重更似阴间,未破身女子自带极阴之气,可骗讨命鬼差,身踏阴阳交界之处者或可活命。
以公鸡为替身,三更天开始仪式,只要公鸡撑到五更天打鸣,那冲喜即可算是成了。
宁花良可以想得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是怎么穿上的嫁衣了,那天放在自己门口的那碗解暑绿豆汤,本以为是娘亲为自己准备给的,如今看来,至少有半碗蒙汗药。
宁花良伸出手将顾清玄的胳膊从被子里拽出来,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两只手搭在一起的画面很是滑稽,像是一只酱香鸡爪搭在一只拔了毛的鸡爪上。
除了颜色不一样之外,一样的就是手上都没有二两肉了。
宁花良逐渐将眉头紧蹙,牙齿轻咬着下嘴唇。
宁花良:“这~怕是活不成了呀,这大夫还是有能耐的,看样子用了不少灵丹妙药,才将这一口气儿一首这么提着。”
宁花良收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