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断链里的初遇2012 年夏蝉鸣声把教室的吊扇烤得转不动了。
我蹲在课桌前捡滚落的钢笔时,
指尖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 —— 半条银色手链躺在木屑堆里,链扣歪成诡异的角度,
刻着模糊的 “8-78”,蝴蝶吊坠缺了左翅,像是被人用剪刀硬生生剪断的。
金属表面还沾着些暗褐色斑点,凑近闻竟有淡淡的铁锈味,像干涸的血迹。“唐小羽,
发什么呆?”后桌周明远的橡皮砸在我后脑勺上,带着少年特有的力道。
他永远穿着长袖校服,哪怕是三伏天,袖口也扣得死死的,此刻正把自己的手链往袖子里塞,
银色链扣闪过 “78-8” 的刻字,和我捡到的这半条刚好能拼成完整的蝴蝶。
他耳尖红红的,不知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我刚要开口,教室前门 “哐当” 撞开。
穿白衬衫的女生抱着实验报告跌进来,领口沾着星星点点的银粉,
像撒了把碎钻:这是转学生林小满,她的白衬衫下摆还沾着实验室的试剂痕迹,
左腕内侧有块淡红色的烫痕,形状竟和我手中的断链吊坠一模一样。“抱歉,来晚了。
”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经过我课桌时,衣角扫过我的手背,
带着淡淡的、类似铁锈的金属味。我注意到她课本里掉出张纸条,上面画着蝴蝶图案,
翅膀上标着 “Pt78” 和 “Rn86”,躯干处写着小小的 “O8”。
那天傍晚的化学实验室飘着烧焦的橡胶味。我趴在课桌上抄元素周期表,
忽然听见 “砰” 的玻璃碎裂声。抬头看见林小满正弯腰捡试管,
白衬衫后背洇开一片水渍,而周明远的袖口裂开道口子,露出三道血痕,像蝴蝶的翅膀。
“没事吧?”我递上创可贴,指尖触到他手腕的温度。周明远突然别过脸,
耳尖红得比试管里的酚酞溶液还鲜艳:“小矮子,够得着吗?”话虽这么说,
却乖乖地把胳膊伸过来,让我给他包扎。他手腕内侧有块淡褐色的印记,
形状和我的断链链扣出奇地吻合。晚自习结束时,王曼老师的办公室围满了警察。
监控录像里,她趴在办公桌上,手里攥着半支断链,暗红色的血迹在地面蜿蜒,
竟慢慢晕染成蝴蝶的形状。我躲在走廊拐角,看见林小满的实验报告被风吹开,
“银镜反应” 的步骤图里,
有人用铅笔描了极小的等式:78=8+86—— 那是铂、氧、氡三种元素的原子序数。
第1章:十年后的雪松香水2020 年冬珠宝店的冷气冻得我指尖发僵。
我正给 “蝴蝶恋人” 系列手链调整吊坠角度,
忽然闻到雪松香水味 —— 那种带着松木清苦的气息,像把八年前的夏天揉碎了,
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突然塞进我鼻腔。我的手指猛地一抖,
吊坠 “叮” 地撞在玻璃展柜上。“小羽。”周明远站在展柜前,
定制西装的袖口微微卷起,半截银色手链露出来,链扣刻着 “78-8”,
和当年实验室里的款式分毫不差。他左手无名指戴着素圈戒指,可我知道,
那枚戒指下面藏着蝴蝶形状的烫疤,和我手腕内侧的印记能拼成完整的图案。
——就像当年他抱着我跑向校医室时,我的血滴在他锁骨上,烙下的印记。
“这次新品需要三种金属融合。”他递来设计稿,蝴蝶翅膀内侧刻着 “Pt78”,
指尖划过我手腕的淡疤时,停顿了两秒,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就像我们初三那年的‘蝴蝶链’实验。”他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某种沙哑的质感,
让我想起初三那年暴雨夜,他在电话里说 “别怕,我在” 的语气。
收银台后的监控突然雪花闪烁。我看见画面里有个穿白大褂的 “我” 正在调试手链,
可此刻我分明穿着米色毛衣站在展柜前。那个 “我” 的链扣刻着 “86-78”,
而我的设计稿上,新品编号正是 “8-78-86”。周明远说是系统故障,
可我注意到他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链扣。“晚上一起吃饭吧。
”周明远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老地方,巷子口的砂锅米线。”他转身时,
西装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项链,坠子是个缺翅的蝴蝶,和我抽屉里的断链一模一样。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走路时微微偏向左侧 —— 那是当年实验室爆炸时,
他替我挡住飞溅的金属碎片留下的旧伤。深夜的工作室里,旧物箱的锁扣一碰就开。
半本实验日志掉出来,纸页间夹着银色粉末,
记录被水洇开:“Pt78铂、O8氧、Rn86氡三种金属能产生共感反应。
周明远的血与铂共振,林小满的与氡匹配,而我的氧元素是连接核心。
王曼老师发现我们偷用实验室试剂,她的死亡……”最后画着缺翅的蝴蝶,
翅膀缺口处写着 “程野”。林小满的男友,那个总在实验室帮我们偷偷开电炉的男生。
我摸着日志上的银粉,太阳穴突然刺痛,脑海中闪过片段——程野靠在实验室的铁架台上,
颈间的链扣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 “94-78”,而周明远握着断链的手在发抖,
袖口的血滴在地上,正好汇成蝴蝶的轮廓。
第2章:穿校服的转学生第 1-7 天周明远开始每天送我手链。
“这是用你生日那天的雨水淬火的。”他替我扣上链扣时,
指尖总会在我手腕的烫痕上停顿两秒。“那天你在实验室打翻烧杯,
滚烫的铂溶液溅到手背上,我抱着你跑向校医室,你的血滴在我锁骨上,
后来就留下了蝴蝶形状的疤。”他说话时离我很近,雪松香水味混着体温将我包围,
我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只怕光的蝴蝶。他说得太详细,
可我脑海里关于那天的记忆却像被橡皮擦过的作业本,只剩下模糊的疼痛。
直到工作室的熔炼炉连续三晚自动启动,监控里出现穿白大褂的 “周明远” 在提炼金属,
可指纹锁记录里根本没有他的出入记录。我在废料堆里找到半块残片,
上面刻着 “86+8=94”—— 那是钚元素的原子序数,放射性极强。第七天清晨,
林小满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初中校服,手腕戴着断链,
链扣刻着 “86-8”,
和周明远的 “78-8”、我的 “8-78” 形成诡异的等式。
她的眼睛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珠,却在看见我手腕的手链时,瞳孔猛地收缩。“小羽,
王曼老师死前说,蝴蝶链会吃掉记忆。”她递来半支试管,
里面的银色粉末在晨光下泛着蓝光,“当年我们提炼的不是银,是铂和氡的合金。
戴上手链的人能共享痛觉,你手腕疼的时候,我的胸口会发闷,周明远的太阳穴会跳。
”我接过试管的瞬间,太阳穴猛地刺痛,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
——2012 年的实验室,周明远把断链砸向程野,金属碎片划破他手腕,
血液滴在元素周期表上,正好落在 Pt78 和 Rn86 的位置。
而林小满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刻着 “94-78” 的链扣,
链尾还挂着个极小的标签:“程野 2012.9.15”。“程野呢?
”我抓住林小满的手腕,她的链扣硌得我掌心发疼。她手腕内侧的烫痕比十年前更深了,
几乎变成暗红色的蝴蝶形状。她掀开袖口,蝴蝶形状的溃烂伤口还在渗血。“他死了,
死在废弃的实验室,链扣里检测出钚元素。小羽,当年的实验根本不是做首饰,
是在制造能连接记忆的金属载体,而我们三个,是活着的实验品。
”她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边角被磨得发白。2011 年冬,她站在中间,
左手牵着戴 “78-8” 手链的周明远,右手牵着戴 “94-8” 手链的程野。
我的 “8-78” 手链正好能和他们拼成完整的蝴蝶,
翅膀上分别标着 Pt78、Rn86,躯干是 O8—— 氧元素,而我,
就是那个连接点。第3章:共感实验的副作用第 8-15 天周明远的办公室抽屉里,
那份 2012 年的医疗报告像块冰碴子刺进眼底。患者姓名写着 “唐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