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纠葛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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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回来的路上,梅瑾抱着小花蕊,假装睡着了。

后视镜里,她看到董浩天在等红绿灯时打开药盒吞下了两片白色的药片,药盒的标签被他用拇指遮住了。

她不想去想那是什么药,也不想管。

深夜,梅瑾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好好休息,于是起身走向书房,想找两片被董浩天藏起来的安眠药吃了入睡。

推开虚掩的门时,月光照在董浩天熟睡的脸上,他蜷缩成胎儿的姿态,看上去那么安静,乖巧。

梅瑾不禁冷笑了一下想:原来如此霸道的人也有像孩童的时候。

枕头旁边放着一个瓶子,里面装满了彩色的五角星,有些五角星的颜色都有点褪掉了——那是他们刚开始恋爱时她叠的,送给他的礼物,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份礼物。

梅瑾别过头,不想再看。

—————-梦境——-民国梅倩影在桃花深处就着微风,张开双臂,跟着蝴蝶一起转圈,追着蜜蜂一起跳跃,和着黄莺一起歌唱。

她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迷人,就像着盛开的桃花。

林玄清穿着一身道家修行服饰,坐在桃花树下,三十度仰视着眼前的可人儿,他看得入了迷,阳光洒在他的脸庞,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像个傻子。

梅倩影跳到到他跟前坐在他身边,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小心翼翼地问:“玄清,你后悔吗?”

“不。”

简短却坚定的回答。

“如果有来生,你还会选择跟我一起吗?”

“会。”

“可是人海茫茫,你怎么找的到我,或者说你怎么知道那就是我?”

“我给你做个记号吧,秘密的记号,这样我一定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你。”

“好呀,什么记号?”

林玄清看了看头顶,“就桃花吧,娇艳***又不庸俗的桃花,像你一样绚丽的桃花。

我把它纹在你的耳上,你会生生世世记住我说的话,我会生生世世的找到你!”

他温柔地望了望身边的她,“只是,你怕不怕疼,纹在耳朵很疼的?”

她笑得更加灿烂了,“桃花,我喜欢桃花,我不怕疼!”

他看着他一个劲的傻笑,他多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他多希望,此刻便是永恒……半夜醒来,想着刚才甜甜的梦境梅瑾再一次沉沉地睡过去……梅倩影踩着满地的朱砂珠子,走到祠堂门口,董浩天挡在门前,他的长衫下摆沾满了香灰。

“倩影,你醒醒吧,那个臭道士他是出家人,他不能结婚,就算还俗,他跟你一起,也只是利用你,他连自己的妹妹都能狠心的杀害,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怎么可能真心对你?”

她用力地摇着头,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神龛,她挣扎着挤出了几个字:“不是那样的。”

董浩天上前手抚过她颤抖的双肩,像在触碰一尊即将碎裂的玉雕一样。

“你我自幼定亲,我怎会害你?

难道你忘了那日你误食砒霜,也是我用自己的三碗心头血给你做的药引……”“所以,你在我的药里掺了福寿膏?”

她冷笑着,举起手中捏着的从药渣里筛出的黑色膏体,“让我上瘾,让我像个木偶一样的活着,让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是吗?

你的爱,让我感到压抑,让我感到恐惧,在你身边,我不觉得自己像个人,我没有尊严。

我求你,放过我们,放过玄清,好不好?”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做我董家的少奶奶,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至于那个人,他杀了人,我放不放过他有什么意义,巡捕房的人不会放过他。”

“倩影,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林玄清焦急的喊叫声,他用力地拍打着木门。

梅倩影闻声想往外跑,董浩天猛地转身,掐住她的脖子,眼底猩红,“你以为他能救你?

这宅子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你休想离开我。”

他着了魔似的死死的掐着梅倩影,生怕一松手,梅倩影就会从指缝中溜走……梅倩影用力扯下头上的银簪,重重地刺在了他的肩头,这才得以脱身。

梅瑾从噩梦中惊醒,看见董浩天正用毛巾擦她额头的冷汗,吓得往床头缩了一缩,窗帘缝中透进的点点微光,正好打在他的眼周,他眼角的细纹似乎比白天更多,更深,这一刻的他似乎很温柔。

“做噩梦了?”

他递过一杯温水,她不敢喝,此刻的她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在她身旁躺下,轻拍着她的后背。